晚饭时分,在水心几人还在房间中聊天的时候,慕容白冷着一张脸,面无表情地走了进来。
他的身后,还跟着一名精神烁烁,白须白发,腰间别着个就酒葫芦,手中把玩着一杆旱烟的瘦小老人。
见到老人进来,水心几个全都停止了讲话,站起身来,笑嘻嘻地望着他,喊了一声师父。
老人没有应声,而是没什么表情地望着水心,对着她招招手。
水心笑嘻嘻地点点头,脚下却没动,把眼转向慕容白。
在见到他除了衣衫较为凌乱之外,只有嘴角有一道细小的伤痕,浑身上下看不到半点血迹之后,才终于安下了心,走向老人,抱着他的手臂撒着娇。
如果说在这天底下,水心还能死不要脸地,无所畏惧的对人撒娇,耍赖,那除了慕容白之外,就只剩下她的师父了。
听到水心声音放软的撒娇声,老人紧抿的嘴角才终于微微开始上扬,再也保持不住故做出来的严肃,笑眯眯地打量着水心。
见到她仅仅只是晒黑了一些,嘴唇红润,精神很好,水心的师父这才安心,吧嗒吧嗒地抽了两口烟,忽然宣布,三天后就让水心与慕容白成亲。
听到这样的决定,冷小弟瞪大了双眼,水心没有感到太大的意外,慕容白颇有深意地看了眼水心,坐在一起的莫非、楚亦寒和无心三个嘴角的笑容咧得更大……一直在陪客,却被众人都给不小心遗忘了的迦古则瞬间石化。
婚姻大事岂可儿戏?哪有说成亲就成亲的道理?
嫁妆呢?喜酒呢?迎亲呢?来客呢?一切的准备呢?呢?呢?
迦古两眼发直地望着水心和慕容白,他怎么也无法理解,这些言行举止全都透着股怪异的人,脑袋里到底都在想着些什么。
……
晚饭过后,作为客人的楚亦寒几个则被迦古奉为上宾,陪着他们一起吃茶、聊天。
同时。村中的女人和小孩们也都凑到了一起,跑来看看在她们心目中几乎能够称得上是“神仙”的水心的家人。
水心作为有了身孕的双身子的人,吃过晚饭,就被莫非给拉着,回房去接受“毒医”大人全方位的健康检查,那标准,比宫里的妃子们还要高级而全面。
“有没有什么感觉?”莫非把手搭在水心的手腕上,仔细地听着脉。
“腰酸,腿疼,恶心想吐。想吃酸的。”水心目不斜视,面无表情地回答。
“少废话!”莫非白了水心一眼,别有深意的看着她。“你知道我在问你什么。”
“没乐趣……”水心嘀嘀咕咕地嘟囔着,很不忙自家二哥一遇到医理方面的时,就变得如此严肃正经。
“说什么呢,大点声。”莫非懒得理她,完全不为所动。
水心斜眼瞥了他一眼。不怎么甘愿:“药我有按时吃,只是时间……间隔有所减少。”
说到“时间”的时候,水心所有所思地抬头望着慕容白,微眯着眼,很严肃的看着他:“该不会是你告诉他们的吧?”
水心的话问得很是没头没脑,可是屋子里的人却全都听懂了。包括一向反应稍嫌缓慢的冷小弟。
“啊。”冷小弟恍然大悟的看着慕容白,眼中有着了然。
他也正奇怪呢,怎么师父和师兄几个会来的这么凑巧。似乎是早就知道了一样,会算准了时间在海上等着出海打渔的渔船经过。
原来,这一切早就有“内奸”在支应,这就难怪了,一切都有了合理的解释。
“我担心你的身子。”慕容白没有否认。眼中有着自责。
水心身上所中的奇毒,很有可能会侵入腹中。让尚未出生的孩子,也身染中毒。
而且,有了身孕,水心的身子自然会出现变化,这样一来,原本还算有效的解毒药的药效,很有可能就会大打折扣,进而,给水心的健康带来影响。
这些话,在慕容白和冷小弟刚一上船的时候,莫非就已经与他说过了。
当然,是在揍了他一拳之后说的。
“呵呵。”水心看到慕容白的脸色,忽然冷笑,扭头挑眉看着莫非,嗤笑一声,“大神医,你也有认怂的一天?”
水心的话和表情很是不以为然,虽然已经猜到了他与慕容白之间的对话,可是似乎是完全没有在为自己担心。
“小五,我只是人。”莫非不怎么赞同的摇摇头。
虽然水心对他如此有信心,让他感到十分的开心。可是与此同时,他肩头的压力也就更大了。
一尸两命,这个词他连想都不愿意去想,当然,也更不希望会亲眼见到。
莫非的心中很是苦涩,他不知道要不要说实话——其实,他真的很没把握。
“人命由天。”水心用另外一只闲着的手,拍拍莫非的手臂,表情云淡风轻,似是在说着的不是她,而是另外毫不相干的外人。
“小五!不许胡说!”莫非实在很像对着水心大吼,可是在看到水心的表情时,却怎么都开不了这个口。
因为在慕容白看不到的角度,水心的眼中微微显露出一丝不舍。
之后,莫非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安静地给水心诊完了脉,点点头,叫冷小弟跟他出去,说是要给水心煎一副安胎药。
在莫非和冷小弟两个走出门去之后,房间中终于只剩下水心和慕容白两人,气氛显得有些沉重。
“后悔啦?”水心坐在椅子上,抬头望着慕容白,嘴角挂着抹慵懒的笑。
“别胡思乱想。”慕容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