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袭绛紫色的华丽衣衫出现在清园的门口。韩澈悠悠走下院门口的台阶,用他那双丹凤眼环顾四周,眼见回廊口跪着的一男一女,邪魅一笑:“哟,这里有一双鸳鸯一同受罚呢。”
略带讽刺的语气,不顾场合的话语回荡在清园的前院,让走在后头几步的夏辰烨轻锁眉头。他跟着走下台阶,朝那一双儿女望去,一时怔在原地。
那浅绿色的衣衫,那纤细娇柔的背影,那淡然坚毅的气息,一切都与心中的那人如此相似。听说萧太夫人甚是宠爱五姑娘,她怎么会和一位男子跪在这里?难道……脑中的想法令他的心揪成一团,极力抗拒着这种猜测。
此时韩澈已经走到了二人跟前,认出了云曦,对着云曦笑得更是诡异。云曦方才便听到韩澈肆意的嗓音,头先还以为身体太过疲惫竟然出现了乱七八糟的幻听,直到头顶传来笑声,视线中出现一双红色的短靴,她才确定这不是幻觉。云曦缓缓抬起头,韩澈邪魅的笑容映入眼帘,耳边又传来脚步声,她偏过头便看到了身着冰蓝色锦服的夏辰烨。
在云曦抬起头的那一刻,夏辰烨感到自己的呼吸一滞。云曦的头发已经凌乱不堪,额前坠下几束青丝,挡住了近半张苍白的脸,秀发的乌黑与脸色的惨白形成了触目惊心的强烈对比。从覆盖在额前的头发中依稀可以看到那双红肿的眼睛,记忆中清澈透明的瞳孔布满了殷红的血丝,眼神也没有了往日的神采,而是一片恍惚迷茫。云曦的嘴唇因为身体的乏力虚脱而脱水干裂,失去了以往的樱色润泽。夏辰烨愣愣地望着眼神迷离的云曦,眉头越皱越紧,眼睛一刻都不舍得移开。被太多复杂的情绪缠绕着。让向来冷情的他一时无法处理,只能依着心中所想,发出低沉的声音:“既然无法改变事实,你这么做又有何用?”
云曦的脑袋不甚清晰,根本没有意识到问话者是何人,自然更不会去猜测他的用意,只是本能地回答这个问题:“我不知道这么做会不会出现奇迹,我只知道,如果我连尝试都没有,那就一定不会有奇迹。”
韩澈站在一旁。微扬着嘴角,像看戏般地看着夏辰烨难得显现出来的情绪。突然瞧见他掩在宽大的衣袖中双手微微颤抖了几下,竟抬起了几分欲伸向云曦。立马出言阻止道:“夏三,咱们走吧,可别耽误了正事,五妹妹这么做自有她的理由,你又何必多管闲事。”
闻言。夏辰烨一个激灵,像是拉回了神智,立马收回手,见韩澈已经不顾自己先行一步了,冷然的眼神扫过云曦的脸,便不再逗留。匆匆跟了上去。
直到二人消失在回廊的拐角处,云曦因疲惫和体虚而变得迟钝的思维才反应过来,韩澈和夏辰烨与萧府素无往来。他们怎么会出现在清园?
经过一番不能自已的落泪,太夫人已经从回忆中挣脱出来,情绪也渐渐稳定下来。宁嬷嬷一直守在她的身旁,任由她默默流泪却不曾多言半句。见太夫人拭干了泪水,精力恢复了一些。宁嬷嬷便换了翠缕打来一盆水,她亲自伺候太夫人梳洗。
由宁嬷嬷重新梳了个发髻后。太夫人便回复了往日的精明干练。她按着甚感不适的太阳穴,道:“关于云氏的事,我还要考虑一下,至于五丫头……”对于云氏应如何安置,太夫人心中是极为矛盾的,而此时如何安抚倔强的云曦,她也实在没有可行的对策,这些棘手的问题令她头痛欲裂。
宁嬷嬷没有接话,察觉到太夫人头部的不适,伸手替她揉按。
是时,翠缕匆匆进屋通报:“太夫人,韩国公府的小公子和夏国公府的三公子奉了韩太夫人的命,前来拜见您,此时已在屋外等候。”
太夫人闻言,挑了挑眉,心中满是疑惑。萧府同韩夏两府并无多深的交情,平日也没有过多的来往,而今日前来的两位小辈甚至素未谋面,也不曾听闻萧府的子孙与他们有所交集。这韩太夫人的行为是在诡异,她葫芦里到底卖着什么药?
思索间,韩澈与夏辰烨已经进了屋,走至太夫人跟前行礼:“晚辈韩澈(夏辰烨)拜见萧太夫人。”
太夫人仔细打量着二人,见一人眉目含笑,一人谨慎深沉,却皆是品貌出众,气度不凡。她也没打算同这两个小辈绕圈子,索性道出心底的疑惑:“我年轻时倒是有缘和韩太夫人见过几次面,只是后来家事缠身,竟渐渐同她断了来往。如今我也算是半隐居在清园,故而从未见过你们这些出众小辈,也不知今日前来所谓何事?”
二人早已落座,韩澈扬起嘴角:“老祖宗经常在咱们孙辈面前讲述她年轻时候的事情,每每说到萧太夫人都是佩服万分。如今晚辈的小妹月如与贵府的五姑娘来往密切,交情甚好,老祖宗甚至月如的脾性,定然给五姑娘和贵府添了许多麻烦,故而趁着年节刚过,便遣了晚辈二人送来一些江南的特产,一来请太夫人尝尝鲜,这二来嘛,也是趁此机会与贵府的公子结识结识。”话音刚落,身后的小厮抱着一个大盒子走上前。
太夫人使了个眼色,命翠缕上前接过,笑道:“你祖母实在太客气了,既然是江南特有的吃食,我也就不推辞了。前日正好得了一种菱州的果子,味道甚是不错,待会拿点回去也让韩太夫人尝个鲜。”说话间,翠缕已经退下去打点了。
太夫人继续道:“说起来你们小辈之间相互多走动些倒是应该的,你们二人器宇不凡,让我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