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雨愣了一下,不确定地看了云曦一眼,讷讷地回道:“算来应该是奴婢和桃舒吧。”
云曦接着问道:“那最清楚少爷行踪的人又是谁?”
这回杏雨没做任何停顿,脆生生地回道:“自然是慎言和慎行喽。”话音刚落,她猛然意识到了什么,眼珠子转了一圈,拍着胸脯说道:“少奶奶您放心吧,奴婢明儿一早就来给您禀报少爷的消息。”
却说那江氏处心积虑将春花、秋月塞进了碧落院里,而云曦却把二人撂在了厨房,这事江氏自然不会善罢甘休。翌日早上,云曦前去双栖院请安的时候,便毫不意外地受到了江氏的责难。
云曦一走进内堂,便见江氏高坐在榻前,双目恶狠狠地盯着她,简直想要剜下她身上的肉来。不等云曦有所动作,江氏便一张拍在榻几上先发制人,高声斥道:“好个毫无教养的东西,长辈所赐的丫鬟竟敢这般糟蹋,你简直不把我这个婆母放在眼里了!”
云曦面露困惑,一副毫不知情的模样,细声问道:“恕儿媳愚昧,不知母亲所知的是何事?”
“你还敢跟我装傻充愣,我赏你两个丫头帮你服侍夫君,你竟然将她们弄去厨房这等地方,咱们夏家娶了你这等小肚鸡肠的妒妇,真是家门不幸啊!”江氏怎么也没料到云曦非但随意支配自己送过去的人,还敢在自己面前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的模样,让她胸口的闷气怎么也咽不下去,涨红着脸大声骂道。
云曦的神色愈加迷惑,不紧不慢地回道:“母亲说的可是昨儿个送来院子的春花、秋月二人?儿媳以为母亲知道我那刚建好的厨房缺了人手,便特意送了两个人过来,今日正要过来给母亲磕头谢恩呢,怎么会……”
“住口!那春花、秋月岂是普通的丫鬟。那是我专门给辰烨准备的通房丫头,上次我已经跟你提过了,你别装作不知道。”多次的唇舌交锋,江氏已经知道云曦最会领着自己绕圈子,故而立马截断她的话,把事情挑明了。
云曦轻蹙眉头,依然迷茫地望着江氏,道:“原来是这样,可是昨儿个那两个丫头也没跟我说明这事,儿媳才会误会的。”
江氏冷笑道:“真是笑话。她们两个虽是府里的丫鬟,可也是黄花大闺女,哪有脸皮向你明说?带她们过去的郭妈妈总对你说明白了吧。”
闻言。云曦不再言语,只是欲说还休地望着江氏,水眸清澈透明,毫无惧意,看得江氏也不禁开始怀疑是郭妈妈误了自己正事。她朝一旁的红莲使了个眼色。后者悄悄地退了出去。过了好半晌,红莲才面露难色地进了屋,走至江氏跟前,附在她的耳边讲了几句话。只见江氏面色铁青,咬牙切齿地道:“把她给我拖上来!”
不消片刻,一个未留头的小丫头半拉半拖着郭妈妈进了门。只见她头发蓬松,额前还沾着些许水珠,衣衫凌乱。肩部和胸前都湿了一大片,走至身旁时还有一股浓重而浑浊的酒气。
原来这郭妈妈年纪大了夜里不好睡,闲来无事便喜欢赌两把。她又是个十赌九输的命格,一输钱就会猛喝酒,直至酩酊大醉方止。郭妈妈昨日正好得了云曦所赏的银裸子。便邀了几个婆子猜大小赌钱,结果连着以前的老本都一同输光了。她一时气闷便拿了厨房的酒喝得大醉不醒。方才红莲找了许久才在厨房后面的茅草堆里找到了她。却怎么也唤不醒她,只好端了一盆水将她泼醒。
江氏之前也听人说过郭妈妈嗜赌好酒,却因她跟着自己这么多年了,办事又较为妥当,因而也没怎么在意,直到今日才知道这郭妈妈竟然这般沉迷,还在云曦面前捅出了此事,让她觉得甚为没面子,脸色沉得如同乌云压城,呵斥道:“郭妈妈,你昨日领了人去碧落院,是怎么跟三少奶奶说的?”
没有了小丫头的搀扶,宿醉未醒的郭妈妈根本站不住,“啪”地一声趴坐在地上,神色迷惘,似乎并未听清江氏的问题。
云曦瞧着郭妈妈的模样,不禁暗自庆幸,这会子连老天爷都在帮自己。她走至郭妈妈的身旁,慢慢地一字一句地问道:“妈妈,昨儿个你带了春花、秋月到我那院里,让我留下她们姐妹两吧?”
郭妈妈似乎是听懂了云曦的意思,大着舌头回道:“是啊,夫人嫌三少奶奶院里挑不出人,便送了春花、秋月过去。”
云曦暗松了一口气,幸好醉酒的郭妈妈也没把话给说白了,她继续问道:“可是,碧落院自是比不上夫人双栖院,会不会委屈她们了?”
郭妈妈大笑道:“既然是夫人将她们送来的,哪容得她们说委屈,三少奶奶只管安置她们便是了。”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回答,云曦便不再多言,只是乖顺地立在一旁,表面不让江氏感到任何压迫。
其实关于赏赐通房丫头的事情,大家早已心照不宣了,不过郭妈妈没有把话说死了,才让云曦钻了空子,弄得江氏哑口无言,纵是心中有气也无处发泄。望着仍像一摊烂泥一般趴在地上的郭妈妈,江氏恨不得将其扒皮抽筋,闭眼稳了稳情绪,她对红莲道:“着人将这个老家伙拖出去,一会儿再问她的罪。”抬眼看到脸色平静的云曦,江氏又窜起了一把无名火,竭力压着火气说道:“先前是郭妈妈没把话说明白,如今你已知道了春花、秋月的身份,也明白自己该怎么做了吧?”
云曦没有任何退让,不卑不亢地回道:“上次儿媳就已经说过了,这一切都要看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