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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在太子所住的梧洗殿内,皇后一直不见堇南他们回去,疑心顿起,就让王公公出去看看。
当她得知堇南和林肆风两人已经逃出宫外,她已是怒火中烧,在得知两人是在汤甫文的帮助下逃走的,她气得咬牙切齿,面容狰狞得可怖。
就在她要大发雷霆之时,地上那碎了一地的药碗引起了她的注意。
这孽种本已奄奄一息,为何会突然活转过来……她将目光移到榻上,心中不禁纳闷道。
她传来梁道恒,让其检查一下药渣中是否有甚蹊跷。
在知道堇南给太子用的药中有干草、黄连和犀角后,她又问秋宜,两日来堇南都在做些什么。
除了堇南总是嚷嚷着要喝萝卜汁,秋宜并没有想到其他特别的事。
梁道恒一听,将萝卜汁和三味药结合起来,他面色一惊。见太子已经醒过来,他婉言将皇后请到殿外,忐忑道:“娘娘,那丫头给太子用的——是治附子毒的解药呐!”
皇后听了,亦是一惊。
“你是说,本宫的心思,都被她看透了?”
不等梁道恒回答,她“嗤”地笑了:“一个小丫头而已,难不成,还能将本宫苦心经营的计划给毁掉?”
“派人出宫去追。”她冷声道。
“是。微臣这就去办。”
“人捉到后不必带回来见我。”皇后脸上的笑意渐渐敛起,目光中的狠毒开始渐渐显露出来。
“就地杀了便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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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鬃马在夜色中驰骋,穿过几条街巷,堇南坐在马背上,因为紧张,她以为自己死死抓着的是林肆风的衣裳,殊不知,是人家的背。
后背一阵疼痛,林肆风强忍着将某人扔下马去的冲动,挥鞭数次,只想快些赶回淳于府。
“林肆风。”堇南有些犹豫地开了口,“为何,这两日你总是沉默寡言,你在想些什么?”
声音在风中飘忽不定,林肆风只当没有听见。
见他不理自己,堇南拧了一下他的背。
“我在问你话呢!”
“你有完没完?”林肆风蓦地勒住缰绳,冷冷地侧过头。
“你不是总嫌我嘴贱、说话难听么?怎么,现在我的沉默又让你不舒心了?”
堇南一怔,瞠目结舌地望着他。她看出了他的不愉快,她只是想问问原因,却没想到会惹他生气。
“我怎么你了?”她愣愣道,“我只是和你说句话,你犯得着发这么大的火么?难不成因为当了两日我的伙计,你觉得受辱了?”
“是啊,是觉得屈辱。倒痰盂、擦污血、还得看人脸色,我是觉得屈辱,怎么了?”林肆风将脸转过去,让人看不出他真实的情绪。
堇南听不出他是在敷衍,以为他说的是真心话。
心中五味杂陈,林肆风的几句话,倒比宫中的两日煎熬更让她难过。
她不知该说什么才好了。
或许,他是真的,后悔陪自己出这趟诊了吧。也是,自己和他非亲非故,充其量都是淳于府中的客人罢了,只是长客短客之分。在这样的一段关系里,他凭什么要和自己出生入死、拿命开玩笑?
正当两人僵住时,一支箭擦耳飞过,打破了这沉重得令人窒息的气氛。
有追兵。
林肆风扬鞭一挥,一场追逐大戏在金麟一条不知名的小巷中上演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