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一回到客栈,便看到了唐逸白坐在楼下的小桌上饮酒。光看那空了的酒瓶,也知道他等了多久。
呼延寒夜知道他有话问自己,便径步走到了桌旁坐下,给自己斟了一杯酒喝了下去。原本是想驱驱回来路上的寒意,却不想那酒如此之烈,就是他这个号称千杯不倒的夜太子,也被呛的猛咳了一阵子才缓过劲。
“从没见你饮酒,却不想喝这么烈的酒。你是故意找醉?”呼延寒夜缓过气后立刻开口问道。
“她,好不好?”唐逸白并没有回答呼延寒夜,而是问出了自己牵挂了一整晚的问题。说完又猛灌了自己一杯。
烈酒?自沐思语离去后,每晚若是没有烈酒,他又如何能睡到着?
呼延寒夜并没有继续喝酒,看着唐逸白这个样子,心中也是不忍:“她很好,还比以往胖了些。见了我依旧能骂能打,想来精神也是不错的。”
唐逸白听后,站起了身,摇摇晃晃的走出了客栈。他们三人是住在不同的客栈的,暮雪城从未一次性接纳过这么多的外来客,故而没有一间客栈能容纳那么多人。三位太子各自住了三家最好的客栈,其他随从也都三三两两的被安置在了其他的小客栈中。
她很好?他明明应该高兴才是,可是为什么心这么的痛。不在自己身边的她,还会胖上几分,心情愉悦?她是真的放下了他吗?说好的一生一世就要这样断了吗?
唐逸白的大氅还留在呼延寒夜的客栈中,他只着了一件单衣,摇摇晃晃的走在街上。落满雪花的街道和屋顶,反射着莹莹的月光,竟是比点了灯还要亮上几分。
他不知道自己该走去哪里,好像自她离开那日起,他就再没了方向。烈酒带来的热气。没一会就被雪后的寒气驱散。他冷的浑身颤抖,可是那样的寒冷,却不及他内心的万分之一。
一阵风吹过,将地上的浮雪扬起,打在他的脸上生生的疼。他却仍不管不顾的拖着步子走着。不知道走了多久,也不知道走到了哪里,唐逸白身子一软,便直直的躺在了雪中。
他的双眼已经迷蒙,酒气和寒冷让他渐渐失去了意识。
可是突然,他像是看到了沐思语。她穿着厚厚的雪白大氅,毛茸茸的。兜帽遮住了她的乌发,她像一团雪球一般。与身后的白雪融在了一起,不闹不喜的远远望着他。
唐逸白伸手想去抓她,却什么也抓不到,够不着。他没有力气起身,只是那么怔怔的望着那模糊的影子。
“小木头。我错了,你不要离开我。”唐逸白低低的呓语道。
见那抹身影转身要走,他着急的喊道:“别走,别走,没有你我活不下去。”
那抹白影幽幽的又转回了身,有些恼怒的说:“那你不去死?”
唐逸白苦笑了下:“我想死的。我愿意死,可是我不死心。我想求得你的原谅,想用一辈子来弥补你受到的伤。”
“我不会原谅你。所以你要死趁早吧。”
唐逸白伸手又在空中抓了抓,却是什么也没有:“那你杀了我吧,杀了我让你消消气可好?”
“杀了你?杀了你我的孩子就能回来吗?”
“孩子...我们的孩子...小木头,我们的孩子没有了。我都还没有来得及欣喜,它就没有了。都是我的错。是我的错,就算你肯原谅我。我也原谅不了自己啊。”唐逸白听到孩子,更是无比的伤心了起来,两行清泪顺着脸颊掉落到雪中,融化出了两个小小的雪洞。
他还想要再说些什么,可是却再也没有了力气,黑暗一瞬间将他吞没。
唐逸白再醒来时,已经是睡在客栈之中。此刻他的头疼的像是要裂开似的。
趴在桌上睡着的肖岳,听到唐逸白起身,突然醒了过来。见他揉着额角,知道宿醉又让他头疼了。伸手摸了摸茶壶,还好,并没有凉。于是立刻倒了一杯备好的醒酒茶,递给了唐逸白。
唐逸白接过茶杯喝了下去,人也醒了几分:“我是如何回来的?”
“昨夜我等在客栈一直未睡,后来有一位小厮送了主子回来,说他见主子你正睡在东城门口的雪中,便送了回来。”
唐逸白听完肖岳的话,突然狠狠的抓住了他的手腕:“那个小厮是何人?你可有见到姑娘?是不是她命人前来的?”
肖岳无奈的摇了摇头:“我也猜测应该是姑娘,可是那个小厮却是夜太子的人。说是去东城逛花街,回来时碰巧看到了主子。”
唐逸白松开了捏着肖岳的手,不是她,为什么不是她?难道昨夜那些隐约的记忆,都是自己的梦境?可若是梦境,为何连她身上的清香,都闻的那么真切?
想想又也觉得不可能,她现在住在宫中,可不比其他。堂堂公主又如何能深夜外出。
为了赶在落雪前离开天宗,三国的太子都一早收拾了行装,并未相互告别,便各自带了人向着不同的方向前去。
唐逸白在离开暮雪城时,不知道回了多少次头。他多么希望能像自己初次离开扬州时那样,一回头,便可看到她不舍的站在城墙上遥望自己。可暮雪城不是扬州,他们也再是当初的模样,她终归是没有来见他,连遥遥一望,也不给他。
唐逸白轻抚了下手臂,那里是她曾经用凤头钗伤过的地方。他一直不肯用药,生生忍着那个伤口的疼痛,像是只有这样,才能证明自己还活着,才能让他记得她受过的伤。
所以现在伤口虽然愈合,可是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