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禀圣上,刘太医在家中自缢!”
周睿帝缓缓坐倒,面色颓败。
皇后反而镇定下来,她抬眼看了看面无表情的尉迟老太尉,然而后者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有给她!
皇后的心凉了半截,她跪倒在睿帝身边,抓着他的手,“皇上,如今看来臣妾是百口莫辩了!对丽妃的孩子,圣上也是亲眼所见的,臣妾比任何人都紧张,怎么可能做伤害他的事呢?现在,臣妾只问一句,您相信臣妾吗?”
睿帝的手在发抖,没有人明白,他对丽妃的那个孩子投入了多少希望,现在立储的呼吁越来越强烈,如果可以选择,他怎么甘心立别人的孩子继承自己的江山。
丽妃的流产疑点甚多,睿帝心里明白,刘太医的死就是最好的证明!
但是,现在所有的矛头都指向皇后,睿帝不知道这件事还有没有后招,他的妃子这些年一个一个相继自然流产,虽然每次他都草草杀了负责照顾妃子身体的太医泄愤,但也确实心存了一些疑虑。
刘太医是妇科圣手,又是睿帝的心腹,这些年一直在秘密为他调查妃子流产的真实原因,既然他检验过粽子没问题,那就肯定不是食物的原因。
只是睿帝没想到刘太医居然会在这个关头自缢,他的死肯定是谋杀,莫非是他发现了什么?被杀人灭口?现在这件事的幕后黑手还未可知,但是这一次,他绝对不会让真凶漏网。
皇后跟他相濡以沫十余年,这件事绝不可能是皇后做的!因为尉迟府早就开始相看另一个嫡系孙女尉迟玉婵的婚事,不出意外,必定是最有可能被立为太子的藩王世子。
到那个时候,现在的尉迟皇后无疑就成为了尉迟家族的弃子。为了她自己的地位,皇后都绝对不可能谋害丽妃的孩子。
睿帝定定的看着伏在他膝头的尉迟皇后,她的容颜早已没有了当年的青春娇艳,娶她的时候自己是不悦的,嫌弃她庶出的身份,更嫌弃她眼里从来没有放下过的骄傲,正如现在这样狼狈的情形下,她的双眸依然是那么骄傲,那么自尊!
“你要朕怎么信你?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现在朕没了皇子,还死了一个太医!皇后。要朕信你,就拿出你无辜的证据!”周睿帝用力抽出皇后握住他的手,淡漠地抬起头。看着下面跪了一地的大臣们。
他们一个个看起来恭谨谦卑,但是这些人低着头的脸上,有多少人在幸灾乐祸,又有多少人在暗自欣喜,还有多少人在暗自谋划……他们——他们全在看他的笑话!
一种难以抑制的愤怒。让周睿帝的双眸充血,“滚!都给朕滚出去!”睿帝愤怒地掀了面前的桌子,酒菜撒了一地,还有不少飞溅在皇后金线织就鲜明华贵的九凤朝服上。
皇后从来没有见到过睿帝这么失态的样子,但是身为皇后,她还是尽责的颤声提醒着睿帝。“请圣上冷静!派人查明真相,还臣妾一个公道!给丽妃一个交代!请圣上……”
“你的公道?那么谁给朕未出生的皇儿一个公道!”睿帝怒吼着打断皇后的话。
“皇后禁足——甘露殿,交出凤印。”看着皇后一脸震惊。睿帝心有不忍,但还是狠下心,向禄公公挥了挥手。
禄公公带着仇公公一左一右站在皇后身边,“皇后,别让奴才为难。起驾吧!”
皇后最后又望了一眼尉迟老太尉,她希翼着这个时候。父亲会出声为她辩解一下,或者求求情,但是尉迟太尉依旧没有看她!
尉迟老夫人心有不忍,到底是她养在身边教养的女儿,虽然不是她亲生的,但却是敬着她称呼她母亲的孩子,她抱歉的看了柳新雅一眼,走上前来,向周睿帝开口,“皇上,其实粽子是……”
皇后突然打断她的话,“母亲,不必说了!既然皇上不信我,说什么都没用的——起驾,回宫!”她挺直腰杆,高高的仰起头,步子迈的稳健而扎实。
走过尉迟老夫人身边的时候,皇后顿了一下,面露感激之色,低声说道:“多谢母亲,不过——儿另有打算!”
柳新雅跟着皇后的侍女一起出了蓬莱殿,尉迟老夫人最后想供她出来,其实并不怪她,在这种时候,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只是她没想到皇后居然在维护她。
看来她冒险提醒太医有问题的作法没有瞒过皇后的眼睛,皇后应该是相信自己发现了什么才会阻止尉迟老夫人说出粽子的出处。
其实柳新雅孤注一掷的冒险,只为了“新醅酒楼”不会因为此事立即被牵连进来,若是“新醅”在开业当天就被查抄,那么以后想恢复元气就难了!
现在她要做的就是得到皇后的信任,皇后的清白没有人比她更清楚,因为小醅说过是那个太医在搞鬼,那么只要给她时间缓冲,想办法证明丽妃的孩子是自然流产就可以了!
回到甘露殿,皇后一言不发,任由侍女们换下她身上被污渍毁掉的礼服,卸下沉重的头面。
皇后揉了揉额角,吉祥明白皇后的偏头痛又犯了,她体贴的拿出牛角梳,轻柔缓慢的梳理着皇后的长发,按摩着皇后紧绷着的头皮。
皇后闭上眼,缓缓地叹了口气,“还是你最贴心!——调酒的那个娘子,叫柳新雅的,上来近前来说话。”
柳新雅早有准备,走上来向皇后叩了个头,“奴婢拜见皇后娘娘。”
“知道本宫为什么不让秦老夫人说出粽子是你家的原因吗?”皇后缓缓的开口。
“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