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色刚蒙蒙亮,柳新雅就起床了。
学着袁宝儿昨天生火的样子,点着了灶头,熬上玉米糊糊,开始摊鸡蛋饼。
前世她可是有餐厅打工经验的,虽然以前接触的都是西餐,不过简单的中餐还是难不倒她的。袁宝儿本来说要跟着她一起早起的,但是到了早上却喊不醒她了。估计是昨天太累了,柳新雅就索性没叫她。
古凡一早起来,就看见餐桌上已经摆好了一大碗熬得黄橙橙的玉米糊糊,一张张煎的金黄金黄的鸡蛋饼,看得人食指大动。刚坐下,就见柳新雅端着一大碗酸辣土豆丝出来,看见他连忙招呼,“大叔早,来吃饭吧。”说着拿起一张饼,夹上土豆丝卷好递给他。
这时,袁宝儿出了厢房,小脸儿微红,不好意思的看了古凡一眼,“古大叔,姐姐早。”
然后她埋怨地低声对柳新雅抱怨:“姐姐怎么不叫我起来?”
柳新雅笑了笑,递给她一个卷好菜的鸡蛋饼,“看你睡得那么香,不忍心叫你啦,行了,吃饭吃饭!”
古凡看着她们的小动作,微微一笑。
土豆丝炒的酸爽可口,裹着鸡蛋饼子很开胃,满意的早餐总是会带给人一整天的快乐心情。
这个上午古凡谈生意的状态出奇的好;袁宝儿乖巧的穿梭在堂屋与厨房之间,给客人们上茶;柳新雅则在后边收拾屋子,并找出了所有的脏衣服,一件一件洗出来凉好;小醅懒懒的趴在一边晒着太阳,养着伤。
这间牙行似乎因为多了三个小家伙,一下子仿佛有了家的感觉。
下午,古凡特地跑了一趟,找来了张牙婆。
张牙婆是个干净利落的中年妇人,发髻梳的油亮紧致,衣服虽不是绫罗绸缎,只是普通棉布,但是裁剪合体,衣角边缘都细细的滚着裹边,浑身上下打扮的一丝不苟。
她仔细的相看了柳新雅跟袁宝儿,头发,耳朵,牙齿,连手指都没放过。
柳新雅有些别扭,怎么感觉像卖牲口一样?
接着张牙婆又让她们行了几个见面儿的礼,看着两个孩子举止稳重,斯文有礼,不由点了点头。
古凡在一旁适时的帮衬了几句,“我说的没错吧,这两个孩子都是极好的,手脚勤快,饭也做的好,尤其这个柳新雅,心思缜密,是个好苗子。”
张牙婆听了也不答话,仔细的问道:“你们还会做些什么?”
袁宝儿连忙福了一礼,接口:“我还会绣花,以前在家里学过,也会做衣服,还做过鞋子。”
柳新雅则沉声说道:“我说不出精通哪项,不过我略识几个字,能书写算数。”
张牙婆闻言不由得多看了她们几眼,看的出这两个小娘子都是极好的,没想到年纪小小竟然这么能干。
那个袁宝儿,模样出众,又善女红。柳新雅虽然样子不起眼,但是识字的女婢向来身价都很高。
默默算了一二十四小尸13312下从她们身上身上自己能赚的佣金,关键还是要看她们肯签哪种身契。
“都不错,都很不错。现在我问你们,你们是打算签活契还是卖身的死契?活契呢,就是三年或者五年一签,不过这样的活计最多只能在外院打杂,连主子的面都难见;签了卖身的死契呢,就有机会进内院,在老爷少爷小姐身边一待,若是得了主子的赏识,拿到的打赏都比月钱高,出头的机会也多,若是被老爷少爷看中的,直接就做了主子也说不定。你们好好考虑一下,再回答我。”
说罢,看了一眼古凡:“你说,这两个是你老家亲戚的孩子?来路正吗?”
古凡大手一挥,“我说,我给你介绍过这么多人,哪次坑过你,我的人品你还信不过吗?”
张牙婆白了他一眼,“人情归人情,生意是生意,我先回去了,有好的人家就带两个娘子过去给人相看,你让她们好好想想签哪种。”
张牙婆干干脆脆的抬腿走人,古凡回头看了一眼两个面露愁容的小姑娘,叹了一口气,这个选择关系到她们的一生,自己还是不要发表太多意见吧。
柳新雅听得明白,所谓活契就是雇工,熬个三年五载之后随时可以离开,自己还是个自由身,只是相对于有卖身契在手的家仆主人家不会太过信任,自然工钱不会多,也难有出头之日。
而签死契其实就是卖身为奴,以后自己就成了主人家的一件商品,可以卖也可以送,虽说容易得到主人的信任,但是对于出身在自由平等世界里的柳新雅来说,没有尊严,没有自由的日子才是真正的苦难,所以死契她是绝对不会选择的。
既然已经有了结论,她心下大定。在看袁宝儿皱着眉头的小脸,手指头绕的都快拧成麻花了,于是轻轻拉起她的手,“一时决定不了没关系的,慢慢考虑,反正还有时间。”
袁宝儿涣散的焦距渐渐集中,看着柳新雅胸有成竹的样子,反手抓紧她的手,急急的问:“姐姐,你已经决定了吗?打算签哪种呢?”
“我决定签活契。”柳新雅肯定的说。
“为什么呢?”袁宝儿说不清为什么会觉得有些失望,活契的工作明显就是又苦又累还拿钱少。
“在我看来,没有什么比尊严更重要了。”柳新雅说的很缓慢很严肃,古凡暗自点了点头,这个孩子果然与众不同。
在看袁宝儿却仍是一副很费解的样子,她疑惑的小脸嫰生生的,咬着嘴唇,拧着手指的样子看着分外可爱,柳新雅看着好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