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钟后,地一步履匆匆地回来,远远地看见世子望着丹儿的方向发呆,丹儿则不自在地侧偏着头,心里微微一动。
露出憨厚的笑容,地一乐呵呵地靠过去,“世子爷,那院子看着倒有几分雅致,听说是齐王爷每次来京固定的住所,我叫地二去买些基本的日常用品,就可以入住了。”
晋王世子李昱吉僵直的摊在坐撵上,直愣愣的眼神茫然的收回,“在外面不用太讲究,随意一些就可以了。”
“是!多谢世子体贴!”顿了一下,悄悄看了丹儿一眼,地一若无其事地打趣,“世子爷,您发呆也找个恰当的角度啊,居然对着丹儿娘子,把人家弄成了大红脸了。”
李昱吉还有些茫然,“是吗?是我疏忽了,没注意到。”
丹儿早听到他们主仆的对话,见他们一搭一唱似乎就在为世子的无状托词,想了想,她落落大方的开口,“江湖儿女,不拘小节,世子无需在意,我并没有放在心上!”
李莫离露出欣赏的微笑,“丹儿娘子果然巾帼不让须眉,是我莽撞了,只因方才看见娘子身侧后方有一丛刺玫,怒放在荆棘中,想到这种花是母亲钟爱,有些思乡的情绪泛起,才失态了。”
丹儿闻言转身,果然在她身后墙角一隅,几枝刺玫在风中摇曳,花繁叶茂,生机勃勃,虽然心里有些意外,但还是配合地开口赞扬了几句,“刺玫品格鲜活,是无论在任何环境下都能生长,绽放出自己光彩的花儿,花色娇艳,异香袭人。但却荆棘环绕,仅可远观,须得小心翼翼才能亲近,王妃钟爱此花,想必是个气质高洁,性格坚强而不失妩媚的女子,令丹儿心生向往啊!”
丹儿此话满含对晋王侧妃的褒奖,这个出身平凡的女子,在外人的眼里不过是个娘家趋炎附势小门小户人家的女儿,但是丹儿却一直对她有着浓厚的兴趣。
晋王侧妃谢氏。为人很是低调,既无突出的才艺,又没有过人的容貌。身为晋王侧妃一直安分守己,按理世子册封的时候,她作为生母本可以顺势要求扶正,却什么也没有提出,这些年跟着一个半傻的痴呆王爷。任劳任怨,毫无怨言,这样的女子所求为何?
若是贪慕虚荣之辈,又为何没有乘机上升为正妃呢?反正晋王身边就她一个妻室,还有儿子作为依仗,更没见她所谓的娘家因为她得了什么天大的好处。仗着晋王府四处招摇,这样的女子怎么看也是一个家教良好,贤良淑德的好女人!
李昱吉意外的看着丹儿。没想到丹儿居然对自己的母亲有如此高的评价,“想不到丹儿娘子居然是母亲的知音,有机会一定要带你见见王妃,母亲一定会喜欢娘子的善解人意。”
李昱吉言语上热情的相邀,笑意却没有达到眼底。这个隐卫的娘子居然对母亲的分析如此贴切,若不是借物发挥。随口猜测出来的,就说明她早就对母亲有所关注,甚至有所调查。
再联想到这次动用“锦绣商团”带他上京,也是这个娘子发现的端倪,这样一个敏锐通透的人,又似乎对隐卫跟面具部的事情了解的十分透彻,此人到底是敌是友,他有必要重新考量一番了!
谈笑间,地一跟地二已经收拾好了院子,回来抬起李昱吉的坐撵,进了这间本来专属齐王的宅院。
只见小小的院落里,布局合理,整洁大方,满园种满了菊花,虽未到花开的季节,但是绿叶舒展,枝繁叶茂的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象,想来齐王对这个院子花费得心思不少。
李昱吉看了一圈,若有所思,“齐王叔是暂时离开?还是别的什么原因,为何在端午前搬离?我们这样贸贸然住进来,会不会引的他老人家不愉快?”
地一低声回答:“世子爷放心住吧,齐王这次回京,是立了功的——他的属地成功实施了水旱轮作之法种植出了小麦跟水稻,双双获得大丰收,这个创新令圣上龙颜大悦,特地御赐了一座府邸给齐王,特许他以后回京养老。”
李昱吉听了,看了丹儿一眼,不动声色的说:“齐王叔的巴蜀封地向来富庶,王叔又励精图治,现在粮食丰收,百姓日子也好过一些,真是可喜可贺!等下备一份厚礼,送到齐王叔府上!住了人家的院子,总要表示一下的!”
大周朝齐王爷李济是先皇长子,因为他的母妃是宫婢出身,本人又资质平平,所以虽然是先皇第一个儿子,但是先皇对他一直多有忽略,他成年的时候,先皇正当壮年,因此早早的就出宫自立门户了!
后来皇子们不断出事,先皇仿佛突然想起了自己还有这个儿子,在生命的最后一段时间里,特别喜欢招齐王在身边伴驾,最后虽然没有立他为太子,却也分了富庶的巴蜀之地给他,可见对这个皇长子的看重!
齐王爷李济比其他王爷年长将近十岁,今年已经四十有余,此时已是儿孙满堂,可以算的是几个王爷里日子过得最逍遥自在的一个了。
李昱吉想到齐王,又想到自己的父亲晋王爷,同样的皇子,日子过得可谓天壤之别,看来人还是要靠自己!等待别人施舍的命运,终究不是该有的人生态度,这个道理从很小他就很明白的!
丹儿看着世子收拾好,又安排了人请来了太医诊治,得出一个旧疾难治,多加保养的结论,便放心的告辞离开。
地二似乎有些心事的样子,魂不守舍的,地一不悦的看着他频频出错,“小圩,你怎么了?现在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