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忽然有点不认识面前的罗灿辉了,虽然一样是柔顺的黑发,耳骨上一样熠熠闪光的骷髅头耳钉,一样带着深井般幽澈清寒的眼眸,可感觉陌生遥远,不再是我记忆中那个动漫美少年了。
果然啊,难道最美的东西注定永远留不住?我对他说:“还有件事我要告诉你,过几天我要搬出去了,谢谢你一直以来的照顾。”他仍然直直的看着我。
我简直不敢和他对视,“三年多以前,”他木然的开口了:“我为你挨了一顿冤枉打,你对我说,算你欠我的,有机会你会弥补我,我结婚时,你也还欠我一份礼物。”
我心惊肉跳,他这个时候提起来是为什么?但我没法否认:“是,我这样说过。”“那么,”他淡淡说:“把你欠我的,统统还给我,就是现在。”
他走到我身前,把手放到我左胸上:“我要这个,可以给吗?”他要我的心?他竟然想要我的心!我顶住他排山倒海而来的强大气场,拼命维持我可怜的双腿不要打颤,开口说:“这个已经给人了,抱歉,除了这个,其他的你都可以拿去。”
他黑眸无波无澜的看我,手慢慢上移然后从衣领滑了进去:“那么,这个呢?”我惊得全身战栗,他俯头贴上我的双唇,手轻柔的在衣服里游动,他的手心炽热,烫得我忍不住哆嗦,我被他逼得靠到了墙上。
我拼命紧闭嘴唇,他啃咬着,轻噬着,辗转着,那个我初恋的秀美的少年从我记忆中渐行渐远,连同那些稚嫩的青春,转瞬消失不见。
我哭了,除了鄢帅哥,我没为谁哭过,我一直觉得哭泣是最傻最笨最懦弱的表现,因为就算哭死了,也没有人会来救你,我很小的时候,就明白这个道理。
但我怎样也止不住那强烈的辛酸和失落,眼泪大滴大滴的砸下,像是温的岩浆,所到之处一片荒凉死寂寸草不生。
罗灿辉顿住了,慢慢放开我,我垂着头,任凭自己违背原则的掉泪,眼泪落到地板上,反射出水光。
我看不到他的眼色,如果我能看到,我就会发现他眼里的伤,比我更深,他眼里的荒漠,早已开不出任何花朵,没有生机死气沉沉。
如果我是地狱里爬出来的小型复仇恶魔,拿着把破矛跃跃欲试,他就是有着蔽日骨翼的超级恶魔dà_boss,从遍地血红彼岸花的地狱一飞而出,舞动的黑色骨翼翅膀遮盖住天空,胸口原本心的位置裂开一个大洞,然后血淋淋的长出妖娆的黑色曼陀罗来。
我觉得我需要重新认识罗灿辉。
一会之后,他伸手揉揉我的乱发:“好了,乖,不要哭了。”我不理他,他说:“我走了,我知道,我走了你就不会哭了。”他的脚步声逐渐远去,然后是开门关门的声音,终于一切回归寂静。
我机械的走到桌子前,挟了一筷子菜放进嘴里,然后又是一筷子,直到再也塞不下,我满嘴鼓得像两个包子嚼着,嗯,这就是我的成名绝技嚼星大法,无论多么难过悲惨的事,我嚼一嚼就会好很多。
这个和郝思嘉很像,有什么明天再说,毕竟明天又是另外一天了。
我吃饱了就去蒙着头睡了,不要去多想,你自己的事已经顾不过来焦头烂额,你管不到别人的,你的初恋情人在三年前就没了,切记,切记。
罗灿辉处心积虑的回来,和李潇媛结婚,他要顶东集团的股份,难道他在策划更大更毒的阴谋?他到底存了什么心?他的最终目的是什么?
林丹翼,你要怎么办#客蛞慧乘Ц缌⒖叹桶研母勾蠡夹2莞宰了呢?视而不见?万一罗校草做了什么伤害鄢帅哥的事呢?我就一苦逼的耗子钻了风箱,两头都是气,要不耗子洗洗睡了吧?但万一他们两个中有一个……耗子不又得悬梁谢罪?
我猛地坐起,哀嚎:“为毛我要做那只耗子?——”
于是第二天我又顶着烟熏妆和唐丹伦见面了,他啧啧两声,用手指在我眼圈下一抹:“你这自然熏的果然与众不同,比艾薇儿的还飘渺迷人,比王菲的还打眼漂亮,可以上时尚杂志封面了,要不我给你拍一张?”
我狞笑:“小样你这是活得不耐烦了是不?知道重庆那边有道春节家家户户必准备的年货是什么不?”他很奇怪我居然和他讨论起年货来,但还是老老实实摇头。
我笑得更狰狞:“他们把猪头砍下来,里面掏空了,先用盐腌再用柏树枝烘烤,吃起来可香了,还有个好听的名字,叫蝴蝶脑壳。”唐丹伦说:“听起来好好吃的样子,可是和我有什么关系呢?”
我摸摸他的脑袋,笑眯眯说:“你哪天把我惹烦了,我就砍下你脑袋去做成蝴蝶脑壳。”唐丹伦石化,片刻后果断的说:“比赛要开始了,我买汽水去。”然后跑得影都没了。
今天是b组的初赛,这个肯定不用我为提提担心,他是我心目中的冠军人选,我只是想来看看他,距离我被鄢帅哥抓回国,已经过去两个月了,不知道提提现在好不好?
舞台上摆放着fedinand漆黑色钢琴,周围地上点缀着鲜花,灯光正打在钢琴的角度,选手们依次上场了,第一轮是从两组练习曲中自选一首进行演奏,我也没太留心上场的人在弹些什么,只竖起耳朵听周菩提的名字。
唐丹伦到底是名门大少爷出身,不像我是个千金冒牌货,不时对演奏者进行中肯的点评,听他说他小时候钢琴小提琴都学过,豪门子弟学艺术多半都不是为了成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