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灯又亮起的时候,我们的鬼谷聊斋又异常的热闹起来。狗子、小刚都欢笑着跑来跑去的斟茶,送水。玉娇、芹姑娘无声的忙碌着------
先到的诸鬼分外的客气,彬彬有礼。我和他们寒暄,却明显感觉出来了和往日的不同。心里一时有些无奈:神仙的一次警告,就让鬼众们神情大异,这鬼的觉悟可真比我们人的高多了!
我正琢磨如何把大家的情绪鼓动起来,却突然擦觉得情形有异,就听到玉娇小声的说:“哥!注意,飞八来了。”
我不禁一愣,这个恶鬼终于露面了。附近的鬼一片声得提醒我注意。我笑笑说:“没事的,我早就想会会他了!”
这时远处已传来:“飞八爷!飞八爷!”的客套声。
芹姑娘小声的对我说:“哥!等他到了,它要是想和你拥抱,你就甩了大衣,扑上去用尽全力和他拥抱。彻底的一下把它制服------”
我点点头,暗中较劲等候着。
幔帐一动,闯进来一个大汉。里面的鬼便纷纷的让开,为它闪出一条路来。
我也看清了:这是一个身高近一米八的壮汉,浓眉大眼。皮袍、皮帽黑披风,腰束宽大的皮带。皮带上挂着长刀,插着短刀。胸前交叉地别着两把独响的蜡纸泡引火的小火枪,腰得两侧,还挂着几个手握的土炸弹。如此独一无二,不伦不类的装扮,让人忍俊不禁。
他远远地就双手抱拳,哈哈大笑着说:“远先生!远先生!久仰!久仰!”
说着,就大步流星的直扑过来。
我甩了大衣,迎上前去,也卯足劲的说:“岂敢!岂敢!”
到近前了,先各自互击一拳,接着就拼命的抱在了一起。我没有时间感觉,他的一身寒气;拿出了,憋足劲去捂化大冰块的信心,一直玩命的抱下去。
没成想刚一会,他就:“妈呀!”的一声,从我的双臂中缩了下去。狼狈的退出几步,才恢复原形,愣愣的看着,过了半天才说话:“好家伙!今天我可算是遇到茬子手了。兄弟甘拜下风,没怨气了。我亲手建起来的这个鬼谷,如今也只好由你来做谷主了。这是我此生的第二次失败,可输得我是心服口服!”
我疑惑的问:“怎么!这鬼谷是你缔造的?”
飞八抢着说:“老兄!别婆婆妈妈的好不好。我不就是来给你讲这些事的吗!听说咱的两个妹子,人俊手巧,做的好香茶点,也想讨点尝尝。”
狗子紧张的给他上了茶,玉娇:“飞先生!请用。这可不是我们做的,是我哥买的。”
飞八嘻笑着说:“谢谢!谢谢!谢谢大妹子了!你可真漂亮啊!早听说了,我们谷里来了一个俊鬼。我一直等你去拜我的山门哪!可是久等不见,再一扫听,你原来不愿和我们鬼为伍,就自己个在谷口孤伶伶的转悠。本想来找你一点晦气,开开心的,又怕鬼兄、鬼弟们笑话我欺负弱小,就忍着没来。现在一看到你,可是真后悔呀!”
玉娇白了他一眼:“把自己说的跟好人似的!我就在这南崖观诸仙的跟前,你敢来作恶吗?后悔!你哪天不后悔?不能作恶了,你还不就是剩下天天后悔了!”
飞八急了,刚要发怒,看到众鬼都笑嘻嘻的盯着他,便忍下怒火。顷刻又换上一副笑脸,说:“妹子!你这是干吗?今个不就是到你家了吗!知道你有一个厉害的大哥,可也不能这么当众欺负人啊?”
我看到了恶棍和无赖的本色,便把话差开:“唉!飞先生,大老爷们的,和一个丫头斗的什么嘴。别误了说你的故事,你的一生,一定叱诧风云,无限精彩吧!”
飞八立马喜上眉梢,得意洋洋的说:“那是当然。其实我是真正的草根出生,草根英雄啊。你们别一个个瞪着疑神疑鬼的鬼眼,一脸不相信的样子。我讲的是真的:我在兄妹排行中是老八,其实我就兄妹五人,由于穷那三个早早就夭亡了。
唉!穷人家的孩子——日子难过呀!忍饥挨饿不说,还要活的忍气吞声。这些我就不说了,大家都知道。渐渐的我们长大了,力气壮了,可是也觉得活的更憋屈了,真是:官欺,民讹,孬种赖呀,哪里有过一天舒心的日子!”
众鬼轰然大笑,把我们的亭子都惊的抖了一抖!
飞八气愤的提高声音说:“有什么好笑的!难道不是这样吗?——官府,地主象神仙一样等着我们去供奉,这是少一个子都不行的。我们还得低声下气的比敬神都要小心,哪里有一点不到,就会有想象不到,承担不起的惩罚落到头上的!
当兵的明抢,硬拿,你都不知道哪里的错了,就会招来一顿毒打和痛骂。这些明的已经够受的了。更可怕的是暗的:明着拉杆子立山头的强盗;暗地里夜聚昼散的盗匪,遍地皆是。
他们无孔不入,只要那家有一点东西,露出了口风,你就别想再留住了。往往还会给这家人带来一场灾难。女儿长的好一点的,庄稼长的好一点了就都是祸事。
那一年,我们家的庄稼长的好一点,就接连被抢了四回,是一根粮食都没有给我们留下。后来的盗匪见没有现成的东西好抢了,还绑了我们两回肉票,逼着我们到处去借钱赎人。
一冬天,被折腾了六遍,全家人还都被打的一身伤。累死累活收的一点粮食,吃不到自己的嘴里不说,反而招来这么多的罪,你们说天理何在呀?
怂到家的父兄们,还有我这个受气包的老幺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