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由的笑出了声。看不清的鬼众们,在空旷的原野上刮起一片欢乐的旋风。
老色鬼歇了口气,啜了口茶水,继续说道:“后来我升进城里,做了千总。欢送的场面那个热闹呀,真是锣鼓喧天,鞭炮齐鸣,人山人海;硝烟浓的是几步外就看不清人了。人人都说:‘比送神的动静都大’。”
几个鬼不解的看着我。我小声的说:“这里当然真有热情欢送的,就是那些俗话的‘沙郎子砸赖猴对色了’的主。当然更多的倒像是送瘟神的心态。”
几个鬼刚点头,老色鬼就投过来了不满的目光:“你们别嫉妒人,就说拐话!我的日子确确实实是过的芝麻开花节节高啊。远先生,你还别不服气:我知道你有学问,心境高,可是你得到了什么?到现在还不是光棍一条。看你的为人,你恐怕是连女人的滋味都没尝过吧。而我那,经过手的女人无数。我敢说我干的那事,比你戴帽子的回数都多!你不服能行吗?”
外面影影绰绰的笑翻了一地的鬼。
我止住了几个想发怒的鬼:“你说的对,你确实索取霸占了许多。但是你不可能体会到真正的爱和幸福。比如:他们几个和我虽然素昧平生,而且是人鬼殊途;但是和我相处下来,他们都有了开心的笑容。可是你哪?即便你的父母、兄弟、姐妹,还是‘妻子’、儿女,你给他们带来过真正的欢乐吗?我也敢说你没有。甚至是连他们起码的信任你都不可能得到!更别说是他们的真心相爱了!”
老色鬼鬼眼一翻:“谁说的?我进了城后,就天天品尝新鲜的滋味了。花点钱,那些漂亮的姐们就变着法的讨你欢心,一个个笑的那个醉人呀,欢天喜地的争着侍候你!你说的也没错,真是比他妈的硬抢受用多了。我是真的尝到了女人的滋味了!”
我后悔搭理他了!
“那一年,我在城门口得到了一件珍宝‘淋水毛’,就悄悄的送给了省里的‘横勇将军’。我便升成了,城防的兵马督监,统管全城的城防了。从那以后,我的地位就更加稳固了,在这座城里,我也是如入无人之境,我又能敞开的寻欢作乐了。家里扔的三个不算,城里新娶的六个也腻了;天天去,城里的几家妓院的姑娘也都玩遍了,以后就改成经常到省城里去享受了。你别说,地方大了,那些姐们的功夫也强多了,真是能让你欲仙欲死。
可惜,好景不长。我自己是慢慢的不行了,浑身刺痒,害疮流胧,后来连口鼻都烂胧流水了。真是世态炎凉!以前呼风唤雨的我,现在是连鬼都不沾了。最可恨的是他妈的那个‘横勇将军’,一纸命令就把我赶回了家。
回到家就更是让我气炸了肺。天天享受着我挣来的,万贯家财的家里亲人,竟然也都像躲瘟鬼一样的,躲着我。你说我能不被活活的气死吗?最可恨的,是我的那帮老婆:以前一个个像绵羊一样,任我欺压;可现在竟然也敢像躲瘟鬼似的面都不照了。这些婊子女人,一个个也不知道都死哪去了?
恼人的是,不管她们都死哪去了,我都已经没有能力管了。这会已经众叛亲离,指使不动别人,自己又病恶力衰,无力亲为,只能是十二分不甘心的,任她们死到哪里都不管了!唉——
不久连我自己得生死,我也管不了。不得不撒手人寰,被带到了这里。
这是我一生叱诧风云,唯一的一点遗憾,可是却偏偏又遗憾的留在了最后,始终萦绕在心头,让我挥之不去!除此之外,我这一生,活的是多滋润,多精彩啊!”
“呸!无耻之极。真是死不改悔!”鬼众的斥责声象空旷的原野上突然激起的一声焦雷。
芹姑娘疑惑的问:“大哥,这个老鬼该是得了一种病吧。”
我不禁点点头:“我没亲眼见过,应该是吧。人们私下里也有这么说的:这是老天对这些无耻这徒的惩罚。虽然这话多少都有一些泄愤的意思,也没有顾及那些被无辜殃及者的痛苦。但是不可否认的是,一个洁身自好的男人,一般是不会得上这种病的。假如人人都洁身自好,人世上也许就没有这种病了。”
外面有一个鬼高声的说:“远先生!老色鬼已经快活死了。你给我们讲讲人的事吧。鬼做久了,已经不懂人事了。不能老听我们的鬼念账啊!”
我想了想:“说什么那?就掰掰老鬼的歪理吧:什么是人哪?毫无疑问,就是那些素养已经超出畜道的灵魂组成的集体。是一群努力克制着与生俱来的贪、懒、恶诸性,来追求更高精神境界的灵魂。”
外面传来一片反驳声:“远先生你不诚实!真是昧着良心美化你们人。你当我们不知道呀:人世上哪天断过象老色鬼这样的人。他那里又能如个‘畜生’?”
我忙说:“我没说人里一个差的都没有呀,就如再好的白米也会夹有沙子,不然人怎么会无奈的叹息:‘一粒老鼠屎,坏了一锅粥哪?’多少好人的努力,往往就会被一个坏蛋轻易的给毁了!不然,人类奔向文明的道路,怎么会这样的步履艰难?还不断的有腥风血雨相伴哪!
但是不管怎么说,人类一天也没有停止过追求文明的脚步。虽然阻力重重,可人类向前的业绩还是日新月异啊。抛开别的不说,单就能力来讲,灵魂受到了ròu_tǐ的禁锢,能力是大打了折扣的。可是现在哪,大家知道:人已经能飞到月亮上去了。可你们鬼能吗?”
众鬼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