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不是应该感谢你没有拎脖子?”
“说来听听,如果谢礼足够心动我不会拒绝。”
陈沫横了他一眼,忽然觉得气馁,说又说不过,打又打不过,不禁扁了嘴。
表情的变化没能逃脱一直观察她的诺亚,她的赌气带着莫名的妩媚,诺亚心中微微悸动。又看见她扁嘴,好像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似的,他眸光忍不住变得柔和,轻声道:“舞会就在明晚,今天你先好好休息,明天去试衣服,舞会后我就送你回去。”
看见陈沫脸上的担忧,他又宽慰:“不用担心冥王,他就是个空壳子,没谁怕他。”
也不知道说的是谁。
“你到底是谁?”陈沫盯着他,眼神充斥肃穆的审视和不容解释的怀疑,“冥王怎么说也是冥界之主,你怎么说他是空壳子?别的我不知道,但我是引渡者,见多了小妖小鬼互相吞噬蚕食,如果冥王真的只剩空架子,别的不清楚,光是死神梦神这对兄弟就不是安分的,没有最够的手段和实力,他们怎么可能乖乖的?”
“你到底是谁?”陈沫眼神越发凌厉,“敢肆无忌惮地拿冥王开刷,你是觉得冥王不知道呢还是吃定了他不会收拾你?”
突然她睁大了眼,看向诺亚的眼神充满不可思议,思维脱缰,语言就跟不上,她说的磕磕巴巴:“你、你不会、是、是冥王的、儿子、吧?”
说着将诺亚仔仔细细打量了一番,一边打量一边思量:冥王就是个话唠,作为王二代,实力智商都不差,要是因为话唠而瞧不起冥王也说得通……再怎么说是终究是自己的儿子,冥王也不可能真的把他怎么样……而且,父子之间,哪能没有矛盾?
陈沫越来越肯定自己的推测,有些得意的看诺亚,却发现他脸色比冥王那身黑袍还要阴沉可怖。
难道是……私生子?所以特别忌讳?
诺亚嘴角抽了又抽,随手挥去脑袋上并不存在的黑线,想要解释,却不知道怎么开口,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
看着欲言又止的诺亚,陈沫更是肯定了自己的猜测,为了不触霉头,立马转移话题:“明天的舞会是什么性质的?化装舞会?”
“你管那么多干嘛。”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立马放缓语气,“一个平常的舞会罢了,只是因为我从不跳舞,所以渐渐传出可笑的谣言,明天不过是辟谣而已。”
“哦。”
陈沫闷闷应了声,从不跳舞的会举办舞会?既然是辟谣为什么连舞伴都没选好就匆匆举行?漏洞百出也不害臊!
“不要多想,好好睡。”诺亚揉碎她的头发,在她杀人的目光中嬉笑却又不失优雅的闪出房间。
不是他不想打消陈沫的疑虑,而是在这个情况下只会越描越黑,费力不讨好还显得惺惺作态,还不如顺其自然的好。
如果还记得从前,又怎么重来?如果不记得从前,又如何重来?
院中九重葛花团锦簇,曼珠沙华毫不逊色,诺亚不由得翘起了嘴角。重来不重来有什么关系?上一次,塔纳托斯尽占先机还不是被他后来居上,而这一次……
笑容无限扩大,心情大好的诺亚脚步都欢快了许多,看见侍女,又笑着嘱咐了一番。
陈沫茫然地躺在床上,左手无力摊开,白玉串成的手链静静躺在一边。
怎么会这样?是因为冥界的原因么?魂魄到了冥界不是应该如鱼得水么?
她突然坐不住,一把抓了手链,连鞋子都顾不得穿就往外窜。
“诺亚在哪儿?”
逮住路过的侍女,陈沫问得急切。
“您跟我来。”
那侍女被陈沫的粗鲁惊呆了,好在陈沫的问题不像她本人令人大跌眼镜,侍女很快反应过来,说完还对陈沫微微一笑。
陈沫大窘,尤其她发现自己竟然没有穿鞋。事有轻重缓急,一跺脚一横心,她决定先去诺亚那里。
“你怎么来了?”诺亚放下书,疑惑地问。
陈沫扫了眼房间,腹诽不已:明明是外国人,偏偏住中国古代的宅子,连房间布置都古韵十足,真是个奇怪的人……鬼。
“这是怎么回事?”陈沫拿出手链,“这是我去世的朋友……男朋友,他的魂魄不知道什么原因破损了,但是在人间还能唤出,可是现在……”
因为关系到穆容,她解释得特别详细,丝毫没有考虑她和诺亚认识不过几个小时,甚至还处在敌我不明的情况下。
诺亚神色极其古怪,他并不接手链,只是凝视陈沫的眼神温柔得近乎宠溺。
陈沫还在絮絮叨叨地说着细节,极力忍耐悲伤的带着哭腔的声音敲打在他心上,带着三分享受三分欣慰四分心疼,他打断陈沫。
“大惊小怪什么,破碎的魂魄到冥界本来就只能依附在灵力充沛的饰物上,到人间就好了,别哭哭啼啼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欺负你了呢!”
“真的?”
陈沫睁大眼睛望着他,黑白分明的眼睛被泪水洗得更加澄澈,本就美艳不可方物的眸子里带着莫名的信任,迷人得不可言喻。
诺亚忽然有些恍惚。
她……信任他!
她信任他!
深深吸了口气,诺亚伸手接过手链,在陈沫因惊讶越睁越大的眼眸中,一团白莹莹的光芒慢慢融入白玉手链中。
陈沫的注意力还在手链上,人却突然腾空。她惊呼,却换来诺亚更欢快的笑声。
“别动,小心着凉。”说着把陈沫放在床上,并没有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