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役津津乐道于自家县太爷的突然出现,显见的是十分钦佩。可是田果子等人哪里有心思去听他说话,第五虎直接打断:“请县太爷过来,就说我们要进去!”
衙役楞了一下,依旧摇头:“不行啊,县太爷正忙着救人,哪里有功夫见你们。如今在哪里我都不知道。况且就是他来了,也不会允许你们进去的。他自己在村子里呆了一天了,说是不把瘟疫灭绝就不出村。”
这倒是个值得佩服的县太爷。第五虎皱眉不语,虽然知道田果子心里着急,可是里头这般危险,他却也实在不放心让田果子进去。所以想到这里,就准备回头劝说田果子。
田果子急道:“他在干什么?这么严重的情况,为什么不请令狐绪过来?”
此言一出,全场寂静,衙役像看白痴一样看田果子,勉强保持尊重的表情笑道:“众所周知,令狐公子救人全凭心情,莫说是糊涂村瘟疫,就算皇宫里头邀请,他也不一定去。我们县太爷当然去过了,可是被拒绝了。令狐公子最近心情不好。”
田果子头一次听说令狐绪还有这等怪癖,心中十分生气,怒道:“这是什么大夫,见死不救,算什么神医!”继而想到自己和月娘的关系,觉得或许会有一线希望,便说:“我去请他!”
众人诧异之时,只听一个声音突然问道:“你确定你能请来令狐公子?”
所有衙役都回头去看,然后俯身行礼,一个个争先恐后的叫道:“郭大人!”
便见一个村夫打扮的年轻人,肤色微黑,方脸厚唇,穿着陈旧的长褂,大冬天却挽着袖子,一头一脸的汗水。正盯着田果子仔细看。
田果子瞧他根本没有当官的样子,倒也不如何惧怕,再者一时情急,便点头应道:“我尽量!”
郭大人沉默了一阵,突然俯身给田果子行礼:“若是你真能请来令狐公子,郭某在此替全村的人谢过!”
语气诚恳,倒让田果子愣住,随即便不由苦笑:“郭大人客气了。我爹娘兄嫂俱在村中,若说起来,我关心糊涂村,比郭大人更甚。”
那郭大人站直了身子,倒不和田果子如何客气,直接吩咐下头人:“牵马过来,事不宜迟,我便和这位姑娘去莫铜山庄。”
田果子一愣,摇头说:“我不会骑马……”
那郭大人毫不犹豫。便说:“无妨,我牵着你的马便是。”
下头人很快准备好了,郭大人跃身上马,第五虎扶着田果子上去,自己也骑了一匹。郭大人一手牵过田果子的马,然后吆喝一声,便冲了出去。
田果子悴不及防,差点从马身上掉下来,后头第五虎连忙追上,有些恼怒。待要说话。却见郭大人加快速度又朝前去了,而他一手牵着田果子的马,竟然能让田果子在他身后一丈左右十分稳当。马术竟是十分了得。
一路无语,等到了莫铜山庄,报上田果子的名字,令狐绪很快便出现了。
田果子头一次骑马,虽然自己身体不错。可还是颠的头晕胸闷,远远看见一身红衣飘了过来,便晃晃悠悠的走上前去开口:“令狐公子,实在打扰了,还麻烦公子去糊涂村瞧一回……”
令狐绪自然是听见田果子来才出现的,此时看见她第一句话便是此事,不由有些无趣,自言道:“刚才拒绝的时候倒忘记了。你家人都在那里,真正麻烦。”
再看向田果子。却是说道:“看在何长生的面子上,让你家人都到莫铜山庄来,我医好他们就是了。”
后头郭大人闻言不由皱眉,却不言语,只是转头看田果子。
田果子心中有些恼怒,不知令狐绪这是发什么疯,便道:“令狐公子,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好了好了,这些话我自小就听,听的耳朵都起茧子了。说这些没用。我救人一命确实是胜造七级浮屠,所以我自小到如今,已经建立了很多七级浮屠了。再多的也用不着。若是来一个人求我我就答应,那我这辈子什么都不用做了,你总得给我点私人空间吧?”
令狐绪得意洋洋的瞧着田果子,把从何长生那里搬来的词用了一遍,本想再问田果子到底要不要把她父母送过来,却听见田果子笑问:“莫非令狐公子怕治不好糊涂村的瘟疫坠了名声?”
令狐绪笑的更欢乐了,此刻一脸鄙夷的田果子让她想起了初次见面如一只小公鸡般斗志昂扬的田果子,他摆手说道:“这招没用,我又不是神仙,偶尔有个治不好的也是正常。”
田果子沉默,见惯了何长生的古怪,令狐绪做为他的朋友,所谓近墨者黑,如此不近人情也是能想到的,恐怕就是搬出月娘来,也未必有用。想了一回,干脆转身便走,倒留下令狐绪楞在自家门口,见田果子走的远了,再忍不住,开口问道:“你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田果子回头笑道:“我家人都在里头,我自然要和他们同生共死。郭大人已经答应我进糊涂村,瘟疫不除,我不出来。”
令狐绪大惊,连忙问道:“那你不让你家人来莫铜山庄了?”
田果子笑道:“既然全村都得了瘟疫,这是天命,我何苦让他们白白折腾。”
说完转身便走,后头郭大人意味深长的看了令狐绪一眼,默不作声的跟上。
令狐绪气极,实在没想到田果子会如此,若是她真有个三长两短,到时候何长生那里,自己可是不好交代。实在没辙,只好认输:“罢了罢了,我去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