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悦正要开口,却听刚才那个温柔好听的女音又说道,“五公子,这你就不懂了,但凡是女人就没有不爱美的,况且今日可是在圣上面前表演,她自然是要好生装扮一番的,到时候这仿若弱柳扶风的身姿,再配上五公子赞叹不绝的柳叶面,想必也是一道风景,皇上,你说是也不是?”
这女人明明是替她开解的话,为何她却听出了讽刺,还有一丝阴狠?再联想之前绿衣说的话,张悦突然打了个激灵,后背一阵凉意。
贵妃娘娘哪里是替她说话,分明是讽刺,恐怕是讽刺她借制作柳叶面的机会想勾引皇上罢。
“贵妃娘娘所言甚是,陆某不是女人,不了解妇人的心思,惭愧,惭愧,还是贵妃娘娘心细如发。这驿馆处处都有暖气,想必就算张娘子穿少一点,也不会受冻,吕公公定然是将张娘子安排在一个温暖适宜的房间了吧?”
吕公公不敢接触那犀利犹如有实质形状的眼神,只得尴尬的低头答应,同时抹了把额头上的虚汗。
“皇上,臣妾想看嘛,你让她快些表演来瞧瞧,我早就听闻了陆大人的那首诗,想要验证下,是否真的如同银色的鱼儿一般,自由畅快?”
“好好好,都依爱妃所言,吕雄,你还在磨蹭什么,让那个谁,快快表演!”皇上此刻眼里只有娇俏如媚的贵妃,哪里记得张悦是?
再说了,张悦身上只一件普通绿色宫纱,脸上又蒙了布,隔的远,连长的什么样子都看不清楚,要不是贵妃提起柳叶面来,他都想不起来。
“是。皇上!”吕公公立即朝着张悦一挑眉,皇上的话你听见了吧,别磨蹭了。快干活吧。
张悦不急不慢,并不因为上面有压迫人的气势而凌乱。更没有丝毫的凝窒,反而犹如闲庭信步一番,有刃有余。
从和面,到揉打搓面团,丝毫没有凝窒,一气呵成,特别是托起面团。拿起片刀,朝着沸水锅中削制柳叶面时,更是如同银练一般,丝毫不断。
“好!”皇上带头鼓起了掌。那些大臣哪里还敢不拍手,立即掌声如潮。
但张悦却是脸上丝毫没有得意洋洋,仍旧平常的就好像这里不是圣驾前面,而是就在面馆那小小的灶间一般。
吕雄瞧见张悦那丝毫不僵硬的手腕,还有削面后。额头沁出的薄汗,白里透红的脸色,心里自摇头,不可能呀,按常理来说。一个人只穿了单衣在雪地里冻了一个多时辰,怎么可能还像现在这般活崩乱跳,不说冻的僵了完全站不住,至少也该昏倒才对呀?
难道说是穷苦百姓身体质量好?
他左右想不通,现在正表演的关键时候,他又不能直接去问,只得悄悄使了个眼色给小太监,让人去问问,张悦娘在等待的时候,有没有离开过假山旁边。
小太监打探了信儿,又悄悄的命人转告了吕公公,说是各处通道都有人把守,万没有让她进屋暖和的道理,她真的在雪地里站了一个多时辰。
吕公公看着张悦那灵活的身手,根本不像是穿着单衣在雪地里站了一个多时辰的样子,说不通呀?他突然冒出一个奇异的想法,难道说这张悦娘是世外高人,有很强的内力,可以抵御寒冷?
不对,如果张悦娘真有功夫,在面馆门口,怎么会任由自己随意践踏侮辱?
这里面一定有玄机,或者是张悦娘在死撑,其实已经病入身体里了?常人乍一冷一热是必要生病的,何况她先在雪地里冻了一个时辰,现在又对着火炉煮面,定然已经种下病根。
吕公公思考的时间里,张悦已经完成了柳叶面的制作,如银鱼一般的面段在开水中滚动,雾气蒸腾,张悦娘的身体处于雾气中央,脸上又罩着面纱,越发衬的神秘莫测。
眼看面片已熟,早有小太监端来晶莹的琉璃碗,张悦取从另一盘一直盖的严实的碗中,取出少量早已经洗净并且拿开水焯过一遍的小菜芽,放置于琉璃碗底,再放入面片,摆下香菇肉糜及各色配料,浇上浓浓的骨头汤,洒上小米葱,面成。
原本面熟的时候,那面粉的香气就飘在了整个室内,当加入了骨头汤后,面香和骨头汤的香味综合在一起,更是诱人欲滴。
最后由小米葱将香气彻底勾了出来,简直是让人食指大动的感觉,在座的诸位也都是吃习惯山珍海味的,但是这样的香味,还是让他们有些动容。
吕公公拿着金色的托盘,里面放了两碗一模一样的琉璃碗,低垂着头,轻步送往御前,走到距离皇帝几米处时,自然有皇上的贴身太监接了过来,又有试菜太监试过无毒,这才摆到皇上和贵妃娘娘的面前。
因为皇上没说抬起头来,是以张悦不敢往上看,只是自然垂头看着脚尖的方向,耳边却是传来贵妃娘娘柔媚的声音,“陆放公子传的那么神乎其神,臣妾看来也不过尔尔嘛。”
皇上还没吃,她居然这样说,如果她是皇上,又看重贵妃,肯定不会吃的。
果然洪帝原本正要动手拿筷子,却又停了下来。
这时候一位眉目如星,俊朗斯文的青年站了起来,走到案前,竟是就那样随意的一闻,作出陶醉状,“这面虽然看似平凡,但香气诱人,如果父皇不喜,不如赏给儿臣,儿臣刚饮了些酒,腹中正饿的很哪。”
他喊皇上父皇,那就是皇子喽。
皇上原本收敛的笑意再度释放,拿起象牙雕金镂空箸,朝着面条上的香菇挟去,“既然连皇儿都说香,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