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十三,北军大营里依旧是杀声震天!
负责上京治安的兵士们,并未因年节将近而放松了训练!
演武结束,兵士们纷纷回营房去换湿透的衣裤。
这个时候的北军营是最热闹的时候!这个营房里有兵士高唱着淫|荡小调儿、那个营房里的兵士大叫着谁拿错了他的裤子……
傅永觉打了一桶冷水拎进营房,脱掉上身的衣服后开始擦拭身体。
他未向父母知会一声便偷跑去了南疆参军,归来后便彻底下定决心弃文从武!
傅永觉的这个决定气坏了父亲!傅大人深觉对不起傅家列祖列宗,没能教好唯一的儿子!
傅大人扬言,如果儿子傅永觉放弃科举而去当个武夫,就与他断绝父子之情!
无论傅夫人如何哀求这对父子,最后傅永觉还是进了北军大营!而傅大人也言出必行,对外宣称没有傅永觉这个儿子!
所以这个年节,傅永觉要在兵营里度过了。
“皇后娘娘赏东西下来啦!”有人在营房外嗷的嚎了一嗓子!
一听有赏赐,营房里的兵士们都涌出来看热闹!
宫里一位内侍公公宣读了皇后娘娘的懿旨、又命人将皇后娘娘赏给那几名侍卫的东西放下,就像后面有狼追似的逃出了北军大营!
也难怪那个内侍要用逃的离开,营中兵士一个个如狼似虎、衣衫不整的模样着实吓人!
“哎呀呀,你们可好了!又有赏赐可拿!”旁边看热闹的兵士酸溜溜地道,“要知道如此,老子那个时候也去救皇后娘娘了!”
“可不是!要是早知道皇上那么看重皇后娘娘,咱们那时候就不应该弃了皇后的车驾!”又有人后悔莫及地道。
后悔归后悔、泛酸归泛酸,这些兵士倒不是真的有多妒嫉傅永觉等人,只是过过嘴瘾罢了!
在众人起哄下,傅永觉上前掀开了赏赐之物上的红色盖布!
在看到赏赐下来的东西时,在场的人都愣住了。
“什么啊?原来是衣服和鞋子?”有人撇嘴小声地道,“女人作事就是小气!”
皇帝可是每人赏了一百两黄金啊!
傅永觉看到司皇后赏下来的东西时,原本意兴阑珊的表情一变,抢先一步上前拿了压着自己名字纸条的衣服和鞋子在手中!
其他六个人也拿了起来,然后你看我、我看你。
“能合身吗?鞋能穿进去吗?”大家都有这么个疑问。
但穿在身上试过之后,那几名兵士才恍然为何鞋子下压着写着他们名字的字条!完全是按他们的尺寸做的衣服和鞋子啊!
顿时,营里炸了锅!
“皇后娘娘真是细心,竟事先调查了王七他们衣服和鞋子的尺寸!听说那衣服和鞋子都是宫女姐姐一针一线缝制出来的呢!”
“真的?哎呀呀!宫女姐姐的手一定也都抚过那些布料、鞋面……嘶!那时候要是老子也……”
一群汉子们就流着口水,用羡慕妒嫉恨的眼神看着换好新衣的几名同僚!在他们心中意|淫着漂亮的宫女姐姐温柔的穿针引线、细细缝制衣衫的模样。
傅永觉抚着换好的衣衫,唇角勾了起来。
即使身上这套衣衫与鞋子上没有一针一线经过她的手,但她这份用心远比赏下黄白之物更暖人心!
从换下的衣服内摸出一个女人手掌心大小、绷了线、褪了色的荷包。傅永觉小心的从荷包里摸出一块用布包着的东西,再仔细的打开那块宝蓝色的布……布料包裹下是半块玉牌!
另半块玉牌深埋在南疆的一座墓下陪伴着司明耀!
指腹在半块玉牌上轻轻抚过,傅永觉再重新包好、放好,然后把荷包塞进怀里。
“傅都尉,喝酒去啊!”营房门口探进一个脑袋来,笑米米地招呼道。
“好!”傅永觉爽快地答应下来,并与营房内的兄弟们嘻嘻哈哈的往外走。
明耀,放心吧。芸儿过得很好,皇上看起来也很珍视她……芸儿依旧是那个最能看懂人心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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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的新年因为先帝驾崩不足一年,所以低调从简。
司洛芸记忆中可是连着三年过这种声称低调从简,却依旧繁华奢靡的皇家年节。
在陈王宫的两年里,司洛芸也有接待属臣家中女眷的经验,但比起皇宫里的热闹来,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就算是诰命夫人,也不是什么等级都能上前给太后和皇后请安的!何况还有一大堆跟皇家沾着亲戚关系的女眷横在那里争取关注!
“皇后啊,你快看看!”徐太后的脸上挂着温暖慈祥的笑容招呼司皇后看向她这里,“这位是定章侯府的嫡长孙女,今年四月就该及笲了。”
司洛芸朝定章侯世子夫人和岳小姐点头微笑了一下。
不过半个时辰的工夫,徐太后就跟妓|馆的鸨|母似的拉了不下六名高门妙龄千金给她介绍!这其中隐含的意味明眼人一看便知!还不是要给皇上选秀作准备!
但独孤夜已经言明,今年不会选秀!即使如此也无法打消徐太后要往后宫添人的积极念头。
终于,该是众宫外女眷告辞的时辰,众人跪地向徐太后告退。
待众人都离开后,徐太后也真是疲倦了,由宫人服侍着更衣就寝。
“玉含啊。”徐太后闭着眼睛叫自己的宫女道。
“太后,奴婢在。”黄嬷嬷上前一步轻声地道,“太后可是有什么需要?”
徐太后摆摆手,眼皮也未抬地叹道:“哀家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