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安静的出奇,甚至连屋内几人的呼吸声都鲜少能够听闻。天灵云淡风轻的模样惹得晋元担忧不已,却又无奈帮不上忙,只得一个人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还不敢乱动。
就在所有人都屏息凝神的静待着魔魇一声杀伐令下的时候,他却突然大笑出声,“哈哈哈!”声音爽朗而好听,仿若看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一般。
他双手拍和着,发出“啪啪啪”地响声,显示着他极其不错的心情。他突然起身,一种人等还未回过神来,依旧担忧不已。
他却缓步踱到天灵的面前,如玉的手指捏住长剑的剑刃,动作轻柔地移向一边。心情极好的说道:“好!好!有胆识!有魄力!说得理直气壮,危难临于前而不乱,果然是难得一见的女中豪杰!青魇的眼光果然不错,他拼尽性命也要护着的女子,果然非同凡响!”
他哈哈的笑着,心情极好的打量着天灵,仿若天灵是他就未曾谋过面的亲人似的。他脚步稳健的绕着天灵转着,眸子上下打量着眼前这个气质清冷的女子,眸子中满满都是赞赏。
“多谢夸奖,愧不敢当!天心不过人间小小一叶浮萍,随波逐流。青魇殿下看我可怜,救我,不过是出于同情和怜悯。”天灵说得不卑不亢,字里行间却又充满着谦逊和有礼,让人觉得有些不太对劲,却又挑不出毛病来。
晋元默默地抹了一把额头的冷汗,一下子放松下来,方才意识到自己的后脊已是一片的濡湿。晋元有些尴尬的抽了抽唇角,汗水只怕已经渗透他的衣服了吧?
“他救你是基于什么目的,本殿下不清楚,也猜不出来。只是,如今他生死未卜......”魔魇说到这儿,眸子缓缓地眯缝起一条危险的光束。他猛地转身,不再说什么,又重新坐回到榻上,双手紧握成拳,怒气一瞬间便从他的周身散发了出来,一阵阵的寒意弥漫着在每一个人的头顶。
天灵皱了皱眉头,问道:“确定不是野狼所伤?”她虽是问着,心中却已经有了十分确切的答案。
堂堂餍族皇亲贵胄,一族之长唯一的胞弟,他受伤,魔魇只怕要穷尽全族的力量来救护。太多的名医诊断,只怕是不会出错的了。可是,她却还是想要再认认真真的确认一次。
“嗯!”魔魇阴沉着一张脸,点了点头便不再多说一个字。他的瞳仁中迸射出一道道足以冻僵任何一种生物的寒芒,周身的戾气又一点点的聚集在了他的身上,让人不敢直视,只得匍匐。
“若与我有关,烦请告知。”天灵清楚的知道若要查出是谁下得黑手,魔魇的速度绝对要比她快上百倍。她不会自讨没趣,但是,若是那人是冲着她来的,她也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魔魇一愣,眸子中多了几分打量,看向天灵。
她一身清冷的气息让人不敢轻易接近,淡漠疏离的仿若永远孤寂。她说,若是与她有关......也就是说,她知道有人要杀她。可是,是什么样的人,会对她这样的女子下手呢?
不过,也许真有。有些人,天生下来,便被赋予了一双惯会嫉妒的眼睛,无论看着谁的优秀都觉得碍眼,恨不能除之而后快。
他轻轻一笑,微微点了点头,答应的珍重其事:“好!”
屋内的空气缓缓地流动着,却依旧压抑的让人不敢大声呼吸。天灵却仿若全无感触似的,清冷的声音淡淡地说道:“谢谢!”便转身朝着屏风后走去,边走边问道,“他的伤势如何?”
然而,她的话刚一出口,原本已经开始流动的空气瞬间又变得宛若沉净的若水,即便只是一颗极轻极轻的尘埃,也会缓缓地沉入湖底,不见了踪迹,听不见声响。
“你问这群庸医!”魔魇声音中充满了浓浓的怒气,恨不得现在立刻拔剑将眼前这些除了会说“臣等该死,殿下息怒”便一无是处的医者一个个杀了才好!“一个个除了磕头,还是磕头,要么就是说‘不敢’、‘无能’之类的话,若是本殿下要听这些话,养他们这些人有何用?!”
魔魇的怒气显然已经势不可挡。他猛地一拍桌子,原本便只是用木板简易搭建起来的矮桌不堪重击,在众人的眼中极其脆弱的落了一地的残肢。
天灵抽了抽眼角,正要说话,就听门外突然有人禀报,声音小心翼翼,却又似乎带着几分如释重负的喜悦:“殿下,大门外有一个孩子,说是能救青魇殿下......”
他的声音越说越小,后面几乎再听不见。他也本来是要将那孩子轰走的,可是那孩子说他可以救殿下,而且还说的那么的信誓旦旦。最重要的是,他还说......
“混蛋!一个小孩子说的话,你也信?!随便打发了轰走便是,别来打扰本殿下!”魔魇极其暴躁的一甩衣袖,眉峰紧紧地皱在一起。
这个青魇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园子布置的简单一点儿也就算了,怎么通禀的下人什么事情都来烦他!若是什么小事都要问过他才做决定,那要那些个下人有何用?!
青魇想着,心中已经下定了决心要重整青园。却听门外那个声音继续弱弱的说道:“可是......”他狠了狠心,咽了咽唾沫,鼓起勇气,硬着头皮继续说道,“可是,那孩子说他是刚刚随晋将军进来的那个姑娘的弟弟。”
这话一出,不单是魔魇,即便是天灵也不由得震惊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什么时候她在这个年代有了个弟弟,她自己居然都不知道?!
魔魇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