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天对于西陵此举实在有所怀疑,但是裴遇说西陵一直与圣天有结边境之好的意思,从未有过大动干戈的念头,自然不能任由圣天的将军前往西陵谋职,否则实在是对两国友好的挑战,于是才有此一举,也未免圣天皇帝错怪忠良,日后悔恨。
王继已经死无对证,之前的事情也查无可查,尤其是裴遇交出了一批黄金,言本是圣天之物,自然不能流落西陵,更加坐实了西陵与圣天交好的心态,尤其是金子底部的“贺”字更加证明了此乃贺州金矿无疑。
证据极为全面,而且所有书面中明明白白都是王继一人,甚至还有一封是王继手书言自己欲在太原、琅琊两支之外分房,更是一下子将另外两房的关系划到了千里之外。
之前给王家下罪的证据一下子全部被推翻,尤其是王继还是死无对证,宁熙无奈之下只得解了王家的禁。
“不错!”华溪烟看着密报,毫不吝啬地给出了赞赏。
云祁点头:“泽佑帝出手打了宁熙一个措手不及,他自然没有什么办法。”
“我倒是比较好奇那些金子是哪里来的,可是不小一笔财富。”
云祁眯了眯眼,“贺州产金,极为富庶,贺州知州更是从中回扣了不少,他的后院里这样的金子多了去了,不过是这么几箱罢了。”
“还真是个胆大的。”华溪烟笑意盈盈,想着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知州罢了,就有这么大胆子私吞金银,还真是让人惊讶。
“自然是朝中有人庇护。”
华溪烟不用想也知道他说的是谁。
“王继想必早就被宁熙挖走了,就想着有朝一日作为构陷王家的一枚棋子,但是想不到,最终还是被拔除了。”
华溪烟叹息一声,世家大族内部关系本就错综复杂,王家这么些年来却是相安无事极为平和,越是这般,才越是不对劲儿。
“但是那王继的书信是哪里来的?”
“王继怎么着都是王家人,自然有留底,找个人模仿他的字迹,是很难的事情吗?”
“可是他若是抵死不承认自己造假呢?”华溪烟简直是勤学好问到了极点。
云祁却是阴测测一笑,将她揽了过来,抵着她的额头,缓缓吐出几个字:“可是他已经死了。”
华溪烟的身子蓦地一震,半天才回过了神来。是啊,王继已经死了……无论他是不是真的畏罪自杀,结果都是一样的死无对证。
于是华溪烟终于知道了当初云祁为何在知道定国公府出事之后依旧是那般的淡定从容,想必是从那时开始,便已然有了对策。
“河东裴氏是西陵望族,最具代表性,果真裴遇出面,是最合适的人选。”华溪烟叹了口气,而且宁熙一开始把裴遇和云祁的关系错误估计,这才真正地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一行几人在通武山下通州游玩了几日,准备上山,却在山脚一转的地方,遇到了一个风度翩翩的俊俏公子。
“小生给公子夫人见礼!”来人朝着二人躬身一礼,十足fēng_liú。
华溪烟努力看着面前这个有些年幼的美男子,实在是想不到自己印象中有这么一号人物,不由得转头看着云祁。
云祁无奈扶额,拿一种无可救药的眼神看着来人:“醒醒吧,你的易容术真是没一点儿长进……”
来人一怔,片刻皱眉,一把扯下了脸上的面具,一张极为娇美的面容露了出来,正是女扮男装的萧叶彤无疑。
萧叶彤娇美的脸上满满的都是不满之色,想着这么些年来自己每次易容都被师兄轻而易举地认出来,这还有没有翻身之日了?
“人各有所长,你不是这块材料,不要勉强。”云祁拍拍萧叶彤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俨然一副好师兄的模样。
萧叶彤真想一头撞到旁边的石墙上,想她天资聪颖,学什么都是登堂入室,单单这易容术,死活不能入门。
“你打扮成这样就是为了……自取其辱?”华溪烟琢磨了半天,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最终选了一个很是神奇的词。
萧叶彤一下子来了精神,苦菜般的神情霎时间消散地无形无踪,笑嘻嘻道:“自然不是,我是带着师兄和嫂子去一个地方。”
然后华溪烟一头雾水地跟着走来,差点被头上金光闪闪的“旖红楼”三个大字亮瞎眼。
女扮男装来泡妞?华溪烟转过头上上下下地打量着萧叶彤,最后只能给出一个“你口味真重”的眼神。
萧叶彤也不多想,只是十分大爷地摇着那把写着“银子不是事儿”的折扇,顶着脸上那张白了点,嫩了点,五官倾斜了点的人皮面具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
“老地方!”萧叶彤给迎上来接待的侍女甩过一张银票,财大气粗地振臂一呼。
那侍女强忍着笑意,在前边给萧叶彤引着路。
看着态势萧叶彤是这里的常客,华溪烟心里膜拜着。
“爷最近是这里新晋的头牌的入幕之宾,一会儿好让你们见识一下什么叫国色天香!”萧叶彤忽然转过头,拍拍胸脯,眯着眼睛冲着身后的二人贼兮兮地一笑。
前边领路的侍女回过头看了一眼二人,随后目光在云祁面上停留片刻,脸上闪过一抹惊骇,虽没说什么,但是神态愈发地恭敬起来。
“这便是黄葔姑娘的闺房,几位请!”那侍女在门口推开了门,冲着几人恭声说道。
萧叶彤再次财大气粗地甩出一张银票,那侍女退了下去。
黄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