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公主恕罪,是我四弟不懂事。”耶律易转头,对着华溪烟和常宁十分歉意地道。
常宁还想要说些什么,却被华溪烟一把拉住,她转过头看着华溪烟在月光下似乎更加清透明澈的侧脸,仿佛世间万象都在她的一双明眸中化为了柔浅的光泽,合着夜晚的蔼蔼雾气,蒸腾而起。
“四王子年少,血气方刚,本宫自然不会说些什么。但是这人命轻贱的话,四王子以后还是少说为好。”
华溪烟的声音含着几分警告,圣天男尊‘女’卑的观念并不是那么强烈,可能是由于圣天的开国先祖便是‘女’帝的缘故,但是在北戎,那等带着几分蛮夷之息的地方,‘女’子不过是男人们消遣的工具,若是论其身份地位来,和圣天相比,当真是天差地别。
“本王子说什么……”
“啪”的一声响起,声声阻断了耶律通的话,清脆的响声宛如一记重锤,生生鞭打在了所有人的心上。
一条火红的软鞭正盘在萧叶彤的腕上,和她火红的裙装为一体,宛如暗夜之中的一团天火,照亮了这一方沉寂的夜空。
“类似的话,若是我以后再听到,这鞭子‘抽’的便不是地,而是你的嘴!”萧叶彤看都不看耶律通,‘阴’森森的话语不复以往半分的可人与娇俏。
萧叶彤是兰陵萧氏的家主,对于‘女’子的身份可以说是比任何人都要敏感。耶律通对‘女’子口口声声的鄙夷,无非是触了她的大忌。
“你又是……”耶律通一句话还未说完,便感受到自己的脑袋被一个东西重重砸了一下,接着便是重物落地的声音,低头一看,正是一个白‘玉’的瓷杯。
“是哪个!”耶律通捂着脑袋,转头便是一阵怒吼,声音之大仿佛让这湖心之岛都颤了几颤,
“抱歉,耶律四王子,手滑了。”宁晔拿出帕子擦了擦自己不小心洒了些酒水的指尖,淡淡开口。
耶律通双目瞠大,嘴巴大张,呼哧呼哧地喘着气,仿佛是一头就要发怒的牛犊,表情可谓之滑稽地很,许多‘女’子看了之后都忍不住掩‘唇’轻笑。
北戎的护卫全都举起了手中的大刀,明晃晃地对着宁晔,仿佛听闻一声令下,便要狠狠地将他大卸八块。
短短的时间内这一群人都拔了多少次刀,果真是蛮荒之地的人,在场之人都忍不住生出了几分鄙夷的神‘色’。
“都做什么!给本太子退下去!”耶律易也觉得恼恨得可以,对着那一群人厉声吩咐。
谁知那一群北戎‘侍’卫却是恍若不闻,兀自端起手中的刀,保持着方才的姿势,一动不动。
“本太子说话,你们都听到了吗!”耶律易的声音又冷然了几分。
“听到了吗,太子殿下在说话,要你们收起来,你们便收起来!”耶律野状似漫不经心地开口,语气相对于耶律易可谓平淡的可以。但是那一群护卫闻言,却是二话不说,将手中的刀重新‘插’入了刀鞘之中。
气氛在一时间变得诡怪无比,北戎二王子的话比太子殿下的话还要好使,这说明了什么?尤其还是在圣天这一群人面前,这北戎二王子无意间便是拂了太子殿下的面子,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耶律野眼中溢出了几分常人不可见的得意神‘色’,人们只顾着看有几分尴尬的耶律易,谁也没有注意到。但是一直紧紧盯着他的华溪烟,却是将这一幕尽数收入眼底。
一时间无人再说话,所有人的目光都十分敏感地在那二人之间游走着。在场的都是达官显贵,不乏世家子弟,名‘门’闺秀,人人都是从懂事开始变玩权‘弄’谋的,对于这些个事情,自然是敏感地可以。
夜风忽然袭来,带着一股凌厉的气势,送来了远处的荷香,但是这一方的尴尬意味,却是没有半分消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