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溪烟有些沉闷的心情被外边传来的打闹声击了个七零八落。
推门一看,便见两个身影打得不可开交。虽然身形极快,但是华溪烟还是看的清楚,正是扶奚和宁晔。
这不就一会儿不见,怎么就打起来了?
云祁走到华溪烟身边,懒懒地看着那二人缠斗于一处的身影,温声道:“宁晔的武功倒是精进了不少。”
华溪烟想的却是另外一件事:“扶奚武功这么好,缘何会被李耀捋去?若是全力一逃的话,未必是一件难事。”
“这就要问他本人了。”云祁说着,一副“我不知道”的态度。
这是一个两层的小客栈,几人正住在二楼。而那两人正绕着这一圈栏杆上蹿下跳,掌风猎猎,拳声虎虎,互相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
另外一边,风滔几人也是十分闲适地看着,还不时地说几句话评判评判,或点头,或摇头,脸上的表情十足的欠揍。
“小王爷和丹朱郡主可是一母同胞?”
云祁摇头:“宁晔乃是王妃之子,宁丹是侧妃生女。”
华溪烟这才点头,想着两人的脾性差了这许多,看起来也不像是所谓的一母同胞。
忽然,扶奚一抓头,看见了华溪烟,立刻收了掌风朝着华溪烟而来。
“莫跑!”宁晔大喝了一声,紧随而来。
扶奚面色有些苍白,就连额头上也是岑涔薄的冷汗,他看着华溪烟和云祁,一脸无语:“刚刚我从房间出来,什么都没干,这人就要扒我的衣服!”
华溪烟一脸高深莫测的表情看着宁晔,想着这位小王爷的脾性倒是奇特啊!
宁晔身上依旧是那副破破烂烂的装扮,翻个白眼道:“身为圣天子民,见本小王衣不蔽体,你不应该荣幸万分地将你的衣服双手奉上吗?”
扶奚冷冷地瞥了一眼宁晔,十分嫌弃地上下打量了他一眼,拂袖离去。
华溪烟看的明白,自己刚刚见到扶奚的时候,这人就是一副风尘之中却无比清高的模样,若是宁晔好好和他说话,说不定他还能帮上一帮,如今用身份压他,怕是真的让他无比反感。
“什么臭脾气!”宁晔看着禁闭的房门,嘟哝了一句。
“小王爷若是想要什么自己去购置便是,何苦抢别人穿过的?”华溪烟凉凉地开口提点着。
宁晔瞪着华溪烟,想着你以为爷不想去?爷没钱!爷值钱的东西都被那一帮乞丐扒了个一干二净!
华溪烟读懂了宁晔的眼神,挑眉一笑:“小王爷囊中羞涩早说便是!不就是银子嘛,拿去拿去!”
说着财大气粗地掏出一张银票递给宁晔。
宁晔没有半分不好意思地接了过来,瞟了一眼面值这才哼哼两句,冲着一边吼道:“小二,给爷过来候着!”
华溪烟摸摸鼻子,忽然笑道:“白天第一眼见到他,见他温文有礼地与你打招呼,以为是个翩翩公子,不料……”
云祁轻笑:“你在人前不也是一副浅笑有礼,淡漠疏离的模样?”
华溪烟心下感叹,想着谁不是呢。每个人似乎都有自己的一张面具,将最得体的姿容展现给世人,将最真实的自己保留给最真实的人。
正如云祁,表面温文尔雅,实则腹黑心黑;云惟表面冷若冰霜,实则古道热肠;杨瑾程表面fēng_liú无状,实则克己有度;温淳表面谦逊温和,实则心狠手辣;李获真表面不偏不倚,实则满心算计……
每个人都是这般,在光鲜亮丽的外表之下,都有着自己不为众人所知的一面。
宁晔看似大大咧咧,实则心思细密,他在云祁和皇室之间选择了云祁,此招兵行险棋,若是不慎败露,怕是灭门的祸患。但若是最后云祁得胜,他也可保下安亲王府满门。和现今隐存的危险相比,显然未来战事突起之时的祸患更为严重一些。
“小姐。”风吟的身形忽然出现在华溪烟身边,双手递上一封密函:“少爷传信!”
华溪烟接过来浏览了一遍,对着云祁道:“如今南方一派祥和之景,不见半分战事衰败,百姓手中的银两甚至比太平年间还要多平上些许,于是南方民众上下对于温家无不感恩戴德。”
说道这里,华溪烟瞟了一眼云祁:“现在温家南方云州一脉的声势可是要超过当地地方官员了呢。”
云祁负于身后的双手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把折扇,“唰”地一下子打开,在面前轻轻摇着,几不可感的风吹散了他本就清淡的语调:“士农工商现今虽然不是十分严格的阶级,但是商贾之家总归会被人看不起,如今温家南方一脉的声势,倒是会给本家带来不少荣誉。”
忽然转头看着华溪烟:“本来南方米粮生意是你在做,但是却平白被温家抢了去,现今温家名利双收,你可是有不甘?”
围栏处一盏昏黄的油灯将晕黄的光芒照在华溪烟面上,但是那张美艳的脸却是在这一方暖意之中透露出一种居然的肃杀,不过片刻之后便隐于无形,快的几乎是人的错觉,那浅色的菱唇缓缓开合,没有什么温度的语调溢出:“当初让三哥着手于米粮生意的时候,王家做了完全的准备,但是温家说抢就抢,可见做的准备不必王家少半分。与其说是不甘,不如说是好奇,温家早不入手晚不入手,非要在王家着手之后开始抢,可见这个法子不是温家想出来的,而是得到了什么风声罢了。”
云祁摇着扇子的手没有什么停顿,点头道:“时间上来看总归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