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祁的双手附在华溪烟膝盖处,源源不断的热量传入体内,驱散了一片冰寒。
“不要……”华溪烟推着云祁的手,“刚醒来便动用内力,不妥不妥?”
云祁瞪她一眼,又变成了那个高高在上的无双公子,沉声道:“你知不知道再多耽误一会儿你的两条腿就废了!”
本来就有寒症,还泡在这寒池之中,不要命了么?
华溪烟不管云祁不善的脸色,因为这人的醒来兀自笑得开心。细细打量着他,除去脸色有些苍白之外,并没有其它不妥,再对比一下自己,华溪烟只觉得这人与人的差距实在是太大。
都是病号好么?凭什么她就这么一副要死不活的模样?
过了片刻,云祁调息完毕,抱起华溪烟,转眼间便出了密室。
“公子!”梓菱看着出现在面前的人,眼珠子几乎要从眼眶内脱落而出。
“嗯!”云祁随意点了一下头,走到云惟身边的时候,步子顿了顿。
看见自家堂兄那抹意味深长的笑意,云惟只觉得心中咯噔一下。
华溪烟透过云祁的臂弯冲着云惟眨眨眼,表示她会处理。
云惟的冰山脸露出一抹笑意,似乎是在赞赏华溪烟的品行,还不算忘恩负义。
不过是片刻,华溪烟只觉得身下一软,才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刚才的那间厢房之中。
“你……”
“喝药!”华溪烟不过是吐出一个字,便被云祁出声打断。
看着不知道什么视乎出现在面前的药汁,华溪烟的脸立刻垮了下拉:“刚刚才喝过的啊……”
“刚刚?”云祁忽然挑眉,似笑非笑地道,“你知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么?”
华溪烟想了想:“未时?申时?唔……还是午时?”
“巳时。”
华溪烟眨眨眼,笑道:“我快到辰时出去的,现在才一个多时……”
“第二天巳时。”
“哈?”华溪烟瞪大双眼,什么鬼?她在那个冰窖里呆了一天多?
云祁给了她一个“你以为呢”的眼神,将三个大碗推到她面前,言简意赅:“喝!”
苦涩的药味铺天盖地而来,华溪烟蹙着娥眉,一个翻滚到了床内,连连摇头:“不要,太苦了。”
“苦?”
华溪烟急忙点头,想着刚才,啊,不,是昨天喝的时候还不觉得苦,现在只觉得那味道几乎要麻痹她的神经。
“那我喂你你就不苦了。”云祁说罢,端起药汁毫不犹豫地喝了一口,俯下了身。
华溪烟瞬间知道了他口中的喂是什么意思,苍白的小脸染上了一抹红晕,但是不及反抗,便被云祁扣住了后脑,伴随着一阵松竹香的药汁蔓延在了口腔之中。
“我自己来,自己来!”好容易咽下一口药汁,华溪烟赶紧投降。一个人苦总好过两个人苦。
云祁哪里会听,直到三碗汤药全部以这个方式进了华溪烟肚子里的时候,她还有些怔楞。
“不苦了?”云祁随意擦了一下薄唇,挑眉问道。
华溪烟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云祁。
两人都安静了下来,似乎是一些事情处理完之后,总要有另外一些露出水面。
云祁回视着华溪烟,等着她开口。
想不到她的第一句话便是:“来回途中可是平安?”
云祁罕见地一愣,本来以为她会将明月公主的事情直接抛出来,想不到她先问的是他的安慰。
感动之余云祁点头:“皆是平安。”
华溪烟撇撇嘴,刚刚喝药的时候她的手覆在他腰上,明显感受到了那薄薄衣衫下边的凸起,不用想也知道是疤痕,而且,不止一条。
“可是还有什么要问的?”云祁看着华溪烟,眸光深了些许。
“现在外边下雪了么?”
云祁眼皮一跳:“没有。”
“你饿么?”
云祁的凤眸微微眯起:“不饿。”
“一路上有什么好玩的么?”
云祁右手微微握拳,看着面前这个明显不在状态的女子,好脾气地道:“没有注意。”
“京城和太原哪个好玩一点儿?”
听听,这都问的什么?
“太原。”
“为什么是太原?”
“够了!”云祁拍案而起,声音沉的如深谷幽潭,“华溪烟,你就不关心外边传的沸沸扬扬的我的大婚么?你就不关心你自己为何会大病垂死么?难道你关心的就是那点儿有的没的的东西?华溪烟,难道你的本事,就是做一个逃兵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