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熙将华溪烟眼中那一抹失望看的清清楚楚。但是却是没有展露多余的神色,只是清朗开口:“想不到,王二小姐对这等风月之事也感兴趣!”
“五皇子?多谢五皇子相救!”华溪烟不动声色地将自己的手腕从他手中抽出来,颔首致意道。
手心一下子落空,一种难言的空虚感传来,宁熙不自在地摩挲着指腹,笑道:“想不到这里这般多的人,竟然也能遇见王二小姐。”
刚才在后边,他便看到一个穿着雪白狐裘斗篷的背影在人群中极为显眼。还有她发间那几根白玉簪,莹莹亮光明明灭灭,让他不由自主地想到了在皇昭寺见到的那一双灿若繁星的明眸。见那女子向后倒去,他鬼使神差般的伸手一拉,没有想到,真的是心中想着的那个女子。
柔胰在握,一种妙不可言的感觉自手心处传遍全身,顷刻间,由于万分拥挤而茁生出的气恼与不耐全都烟消云散。
“五皇子有兴致来此,难道是也想成为沈葭姑娘的入幕之宾?”华溪烟笑着问道。
夜色昏暗,这里离台子又较远,华溪烟看不清眼前之人脸上的神色,只是感觉他周身的气息很沉静,与周围热火朝天的人们格格不入。
“那不成所有男子来这里便非得冲着那沈葭姑娘来么?”半晌,宁熙才开口,声音诡辩莫测。
华溪烟自知失言。宁熙乃是皇子,身份贵不可言,岂会讨一个妓女为妻?饶是那女子再惊才绝艳,声名显赫,也改变不了她是一个风尘女子的事实。
“臣女失言,殿下恕罪!”
听这称呼,宁熙忽然没由来地一阵烦躁,于是随意摆摆手,并不多言。
传这绣球给的是一盏茶的功夫,旁边有雷鼓之人像众人警示着时间,伴随着鼓声越来越急促,众人也知道时间快到了,于是都伸长着脖子,看那缀着五颜六色流苏的绣球被人抢来抢去。
“你说这绣球最后会花落谁家?”宁熙测过身子,低声问道。
“这里民众众多,如何猜中?殿下真是说笑了。”
宁熙脸上兴致盎然的神色隐于暗夜之中,华溪烟看不清楚,只能听到他意味深长的声音响起:“我倒是觉得,这绣球会落到……”
四周忽然爆发起一阵惊呼声,将宁熙后半句话生生地盖了过去,饶是华溪烟离得这般近,也没有挺清楚。
原来是鼓声骤停,人们见到那怀抱绣球之人,发出的震耳欲聋的尖叫声。
华溪烟微微踮起脚,想要看看到底是谁能抱得美人归,但是不料人头攒动,无论如何都找寻不到。
只见台上端坐的李获真缓缓站了起来,上前几步,轻缓而有力的声音响起:“云惟公子,恭喜报得美人归!”
“轰”的一声,一道惊雷在华溪烟头顶炸开,她几乎要怀疑自己是不是幻听了?
云惟?那个面瘫?他接了绣球?
“恭喜云惟公子!云惟公子真是好福气!”宁熙朗笑几声,清朗的话语在这一片寂静之中极为突兀。众人转头看她,不由自主地分开了一条道路。
宁熙拉着华溪烟朝着台子下边而去,站定之时,李获真正要屈身行礼,却被宁熙打断:“我只是来看热闹的。”
一句话,证明了这人不愿意暴露身份。
刚刚还万分拥挤的台前现在已经空出了一大片,只有云惟站在当中,手中还捏着一个绣球。
“玟初,你怎么……”杨瑾程走到是云惟身边,看着他手中的绣球,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原来是云惟公子!”
“恭喜云惟公子!”
四周恭贺之声不断响起,人人都是笑语盈盈,看不出是真心祝愿还是虚情假意。
云惟少年折桂,在圣天也而是仅此一例,所以名声也不小。
一个是少年状元郎,一个是圣天名妓,这二人的身份,当真是微妙得很。
“云惟公子,你乃是礼部侍郎,自然明白,既然你接下了这绣球,便是沈葭姑娘的入幕之宾。”
摇曳的灯笼所散发出的明灭的光芒映照在云惟脸上,带来忽明忽暗的感觉,让他整个人的表情,显示出一种微妙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