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洗尿布和擦窗棂之间,孟春桃义无反顾的选择了擦窗棂。
孟夏花没得选了,只能去给孟有才洗尿布。
好不容易洗干净了,曹氏看了孟夏花一眼便说:“去给有才把尿布烤干了,揉的软一点。”
孟夏花叹了一口气,又去饭屋里生火。给孟有才烤尿布虽然累了一些,却是从未有过的暖和。
临近天黑的时候,孟大牛回来了。
只是孟大牛的脸色说不上是多好,却也算不得有多么坏。
孟夏花跟着曹氏在院子里等着孟大牛把肩上的麻袋卸了下来,叹了口气:“老二媳妇看着整日病怏怏的,没想到还会打络子,老二在镇上卖了络子,还有……他媳妇的一个耳坠子,换的竹叶青。”
曹氏脸色有些奇怪,最后哼了一声,问道:“咱家猪崽子卖了几个钱?”
孟大牛瞪了她一眼:“钱钱钱,你咋就知道钱?”
曹氏蹭的一下子上了火:“哎哟孟大牛你长本事了啊!你连我也吼?老娘不过是问问你卖了几个钱!老娘为的啥?还不是为了这个家?你瞧瞧你这副样子,你瞧瞧……”
“大晚上的又吵吵什么呢?”孟老太太听到动静,从房里出来,看到孟夏花还站在两个人身边,赶紧冲着孟夏花使了个眼色。
孟夏花会意,从曹氏身边跑到了孟老太太身边。
孟大牛瞥了孟夏花一眼,拉了曹氏一把:“镇上来的城里的人……那些收丫鬟的……一个二两银子呢。”
曹氏眉间一跳,顺着孟大牛的眼神看了孟夏花一眼,拉了孟大牛的袖子一下:“咱们花儿……现在只怕也不好卖了……这两日我看着花儿和春桃……觉得咱们或许可以留下花儿。”
“你啥意思?”孟大牛不可置信地看了曹氏一眼。
曹氏皱着眉回头看了一眼,“你小点声。你看,咱们花儿现在也懂点事儿了,能干的活也多了,可比春桃好使唤,花儿这脸上到底没旁的东西,兴许以后还能嫁个好人家。就算嫁不了好人家,长得好一点,送给有钱人当小的,咱们也能多赚些银子不是?春桃……毕竟……”
“孩子他娘,人家城里人选丫头也是那些模样好的好卖啊!春桃只怕还卖不上二两银子呢!”
曹氏叹了口气,问:“这事儿先抻一抻。你跟我说实话,这次这只猪崽子到底卖没卖上钱?”
孟大牛咧了咧嘴,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布包:“给你的。”
“啥呀?”曹氏一边笑着一边打开那个布包,“你真的买镯子啦?”
“你小点声,别让咱娘听见了!”孟大牛去捂曹氏的嘴。
曹氏啐道:“听到了能怎么?我都给你们老孟家生出儿子来了,她还能把我怎么着?”
孟大牛憨憨地笑着,又拉了拉曹氏:“我也跟着老二打了二两竹叶青。”
曹氏顿了顿:“竹叶青就竹叶青吧,咱们过年的时候尝一尝就成了,等来人了再给他们喝。”
孟大牛点了点头:“有才怎么样了?”
“能吃能喝能睡的,有啥不好的,睡下了。”曹氏还是摸着镯子,一脸的笑意。
孟大牛看着曹氏的模样,也没好意思说那镯子是铜的,搓了搓手,便把那一麻袋的东西提到了柴房里头。
第二天,孟夏花吃过饭洗过碗,又把孟有才夜里换下来的?子洗了晾上之后,和家里说了一声,便去胡蝶家。
胡寡妇已经给孟夏花把衣服补好了,原本撕烂的领口那儿,被胡寡妇绣上了一株红莲。
“真好看。”孟夏花欢喜,“谢谢胡婶婶。”
“这有啥,顺手的事儿。”胡寡妇笑,拉着孟夏花念叨:“我们家小蝶儿就你一个玩伴,婶婶啊,这也算是收买你了,以后花儿要和蝶儿好好的啊。”
孟夏花使劲地点头:“这是自然,蝴蝶原本就是喜欢小花的。我和胡蝶,也是一样的。”
胡寡妇听了便是一脸欣慰的笑:“这眼看着就要过年了,婶婶也没啥送你的。”胡寡妇四处看了看,似乎想要找什么东西送给孟夏花似的。
孟夏花一下子想起了孟大牛的话,有些试探地问了一句:“婶婶能教我打络子吗?”
“咦?花儿你喜欢?”胡寡妇抬头看了孟夏花一眼。
孟夏花低头,有些不好意思似的:“爹爹说二婶便是打络子挣钱的,我想帮着爹爹赚些家用。”
胡寡妇拉着孟夏花的手,笑道:“你要是肯跟着婶婶学啊,我们家小蝶儿便能跟着你一起了,你不知道,以前我教小蝶儿,她是怎么也坐不住!”
孟夏花瞧了胡蝶一眼,低下头嘿嘿地笑。
胡蝶把孟夏花送出来的时候,正赶上孟二牛往孟大牛家去。看到孟夏花,便招呼着夏花一起走。
孟夏花和胡蝶摆了摆手,便问孟二牛:“二叔,你咋这么急匆匆的呢?”
“这不快过年了嘛,二叔好久没去看你阿婆了,昨儿和你爹上镇上,买了些东西,给你家送去。”孟二牛笑了笑。四处打量了一番,往孟夏花的衣兜里塞了一把黍米。
“二叔?”孟夏花有些奇怪。
“我知道大哥大嫂好的都留给小的和大的了,就你这个中间的,总是不受重视。这是你婶子自己炒的米,好吃着呢。别让你姐姐抢了去。”孟二你拍了拍孟夏花的头。
孟夏花眯着眼睛笑着道谢。
到了家,孟春桃看了一眼她怀里抱着的衣服,冷笑:“怎么?衣裳补好了?”
说着一把抢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