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到攥着自己冰凉的指尖,左丹青心脏猛的一跳,她情不自禁的侧目,却忘记自己如今还顶着盖头。
顿时为自己幼稚的行径感觉到懊恼,她幽幽的叹息一声,手指也轻轻在司冕的掌心抓挠的了几下,示意他心安。
和煦自然没有看到他们二人之间隐秘的小动作,焦心的等待着自己的随从将冉雯思带上来,可是他做梦也没有想到,等了许久,那随从的身影都迟迟没有出现。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出现了什么差错不成?和煦越想的月心惊,忍不住擦了擦额角根本不存在的冷汗。
大家的耐心渐渐耗尽,周围的议论声也愈来愈大。
“我说和公公,你该不会是故意诓骗在座的诸位吧?说好的冉二小姐呢?怎么半天连个影子都没有见到!”
和煦呼吸一紧,干笑了两声也不作答,犀利的眸光却早扫向了身边的心腹小太监。
小太监立刻会意,刚要跑出去催促,却在此时,先前派出去的护卫居然回来了,可是令和煦惊异的是,这护卫独自一人,身边空空如也。
这是怎么回事,冉雯思那丫头不是已经答应了自己么?怎么会临时改变了主意?
那护卫一见和煦,立刻面露苦相,几步迈过来俯身在他耳边低语道:“那小贱人变卦了,兄弟们压根就没见到她,不仅如此,还带人伤了哥几个,他们见事态不妙,就先逃回来报信儿了。”
整句话听完,和煦的脸登时就黑了。
左丹青虽然看不见,但光是听着周遭的声音,也隐隐的察觉到有了变故……思及至此,她勾起唇角诡谲一笑,想要算计自己,还是等下辈子吧!
司冕虽然还不清楚状况。但是看到和煦这副摸样,也知道他应该是临时被人摆了一道。只是如今看着和煦无比阴沈的脸色,司冕不由得心情大好起来,握着左丹青的手也愈发的紧了。
冉云见状也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暗自庆幸自己临行前特意派人盯住冉雯思。
“怎么会这样!”和煦咬牙,低声咒骂一句,之前冉雯思明明说好就算以命相胁也会跑出来,自己才肯让她暂时呆在冉家以防冉云起疑的,可是谁能知道最后却落得个鸡飞蛋打,眼下。他反而变成了骑虎难下的境况。
见到和煦的窘迫。司冕又怎么肯放过。斜睨了他一眼冷笑道:“和公公,既然你口口声声说真正的冉二小姐在你手中,可是如今到底人在何处?”
和煦面红耳赤,瞪着禅心的眸子几欲喷火。
左丹青也清了清嗓子。毫不客气的开口:“和公公。凡是要讲究证据,你如今拿不出来证据,还敢在我的喜宴上污我清白,您说这事若是被陛下知道……”说到这里,她冷冷一笑,“恐怕犯了欺君之罪的,就不是我了!”
豆大的汗珠划过和煦的额角,他整个人仿佛在烈火上炙烤,艰难的深吸一口气。无数念头自脑海中划过。陛下若是得知此事,若是处置自己,则会让效忠于她的人心寒,可若是不处置,又会引人猜忌。身为姑母却蓄意破坏侄儿的婚礼……
和煦不敢再想,只知道大势已去,大丈夫能屈能伸,他“砰”的一声用力跪在左丹青和司冕的面前,那声音重的让左丹青都隐隐的觉得膝盖骨作痛。
“小人听信谗言,才会怀疑侯爷夫人的身份,还请夫人大人有大量,莫要跟小的计较。”
这和煦见风使舵的本事也真是不一般,左丹青听他瞬间改了称呼,心底顿时冷笑,刚想张口说点什么的时候,却被怒不可遏的司冕抢了先。
只见他“哐!”的一脚,狠狠的向着和煦踢了过去,竟然将他整个人都踢翻,捂着肚子在地上缩成了一团,狼狈不堪的那里还有刚刚半点耀武扬威的摸样。
左丹青倒抽一口冷气,这和煦块头本就不小,司冕盛怒之下居然能够将他踢翻,由此可见这力道是有多重,心中的怒火烧的是有多旺!
和煦敢怒不敢言,强忍着腹痛挣扎着起来,恭敬的跪在地上,嘴里咬定:“都是小人的错,不该听信谗言,惹得将军府同安国府生嫌隙,只是……辅国公世子突然来此,由不得小人不猜忌。”
此时在一旁站着的锦年听了这话,脸色顿时惨白如雪,他突然来此是为了替长姐求医,如今却被他说成是为了认亲!想到自己竟被如此利用,锦年顿时怒火中烧,可是他转念一想,只觉得现在理论没有丝毫的价值,还不如拿那份被撕毁的信件做文章,于是就干脆借口说他闯入喜堂是因为急着求见的安相国大人。
左丹青听着锦年的解释,暗赞他反应也还算快,心下也稍稍松了一口气。
司冕则不然,早在锦年跑进来大闹的时候,他就十分不爽,眼下更是懒的听他废话,于是他命令手下,将和煦等人直接押下去,一切等喜宴结束之后再做处置。
和煦被扶起来的时候还紧紧的抓着司冕的下摆,声嘶力竭的喊道:“侯爷大人有大量,小人只求您莫要禀报陛下,否则小人性危矣。”
他这话说的看似贪生怕死。言外之意却是要将女帝从中摘清,左丹青立刻明白过来,无比嘲讽的开口道:“没想到你这个狗奴才倒还挺忠心的!”她的声音铿锵有力,让在座的宾客都听的清清楚楚,司冕嘴角扬起,难掩笑意。
安老夫人闻言也审视的看了左丹青一眼,心中的疑点也愈发扩大,这丫头根本跟传说中的体弱多病不符,难不成……还真是冒名顶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