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左丹青所料,苏啸天没有将阿夏带回去问话,而是将她直接在左府就地正法。
只见他飞速的抢过苏茵的佩剑,直接挑断了阿夏的喉咙,血溅当场,王氏虽然知道他这是迁怒,故意做给自己看,却还是不免白了脸。
“既然左老夫人说这贱奴交给我处置了,那我还是干脆利落些的好,也省的夜长梦多,苏啸天先斩后奏,也不管王氏作何感想。
“来人啊,给这奴才的尸首抬下去。”王氏强撑着坐直,努力装作镇定,换人来将阿夏抬下去,也顺便清理干净地上的血迹。
苏啸天收了软剑,对着王氏一拱手,语气冷硬:“啸天就先告辞了,慧娘的后事,还请劳烦老夫人负责。”
他这意思,是料定王氏会遮掩家丑无疑了。
王氏原本也是这样想的,见他没有再找茬的意思,于是也客客气气的送了客。
倒是苏茵走的很不甘心,几次回眸,那眼神都好似想要将左丹青生吞活剥。
左丹凤见到自己如今最后的倚靠也要离去,赶忙不顾一切的上前将苏啸天拦住,却对上了苏啸天复杂的眼神。
“舅舅,你不能丢下凤儿不管啊!”左丹凤拉着苏啸天的胳膊,哭的好不可怜。
苏茵也点了点头,还故意放大了声音说:“是啊爹爹,要是留表姐在这儿,再被那些居心叵测的人害了该如何是好?”苏茵边说还边瞄着左丹青,那赤裸的目光仿佛在控诉——就是你做的!
左丹青假装没有看到,面不改色的站在王氏身边。
“你给我消停点。”苏啸天又冷冷的盯了苏茵一眼,显然不想让她再搀和进来。
就算在不甘心,听了自己父亲这警告意味十足的话后,苏茵只得郁闷的哑了音。
“来人啊。给大小姐带下去,别在这儿给我丢人现眼。”王氏不耐烦的挥了挥手,几个婆子上前,将左丹凤心不甘情不愿的带了下去。
苏家人这才得意脱身,左丹青目送着他们离去,却在苏骋跨出门坎的时候发现他回头看了自己一眼。眸中的神色耐人寻味。
前生今世,她同这个苏府姨娘所出身份卑微的庶子都无过多接触,所以对他的性情也一概不知,但是刚刚,他看自己的那个阴冷眼神,却让左丹青赶到莫名的心惊。
像是一条潜伏在草丛中的蛇。阴鸢难测。
待到苏家人离去没有多久,王氏却叫住了准备请辞的左丹青。
“祖母还有什么事?”左丹青狐疑的看着王氏,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你陪我到里屋去,我有话要交代你。”王氏也不直白的说出口,而是起身。让左丹青跟着她进内室。
左丹青的心咯噔一跳,知道王氏终于要对自己发作了。她虽然不安,却也不打算拒绝,反正有些事情早晚都要面对。
这么一想,左丹青就释然了许多,大大方方的跟着王氏进了门。
两个人前脚刚迈入门坎,莺歌和燕舞二人后脚就将内室的门关的严严实实,左丹青并未听到脚步声离去,心知王氏派她们二人守在外头防止别人进来。
若只是训话自己,有必要弄的如此神秘么?左丹青心里泛起了嘀咕。却还是淡定的站在王氏面前,等待她开口。
一开始,王氏并未说话,而是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的将左丹青打量了一番,直到左丹青被她看的头皮发麻,才终于冷哼着开口:
“呵呵……我还真是怀疑,这副皮囊里头藏着的到底是不是我的孙女,我那个乖巧的四丫头哪儿去了?”王氏这句虽然是在问话,却饱含着浓浓的不满。
“祖母,青青也只是不想您蒙在鼓里。”左丹青敷衍着开口。她心知无法隐瞒下去,不如索性摊牌。
“不想我蒙在鼓里?”闻言,王氏苦笑,像是看陌生人一般的盯着左丹青许久,才哀伤的意识到自己如今真是老了,所以才会眼拙。
“是。”左丹青深吸一口气,整理好情绪,解释道:“青青原本也不想闹成这样,只是……有些人,着实太可恶。”
王氏看到她变得凌厉的眼色,长叹出声:“你口中的有些人,说的便是你的母亲?你可知,这是大不孝!”
不孝?苏氏那样的人还配让她尽孝?左丹青像是听了天大的笑话,却强忍着没有笑出声。
见到左丹青闷葫芦似得不答话,王氏心中有了几分计较,良久,才犹犹豫豫的开口:
“四丫头,你这么做,是不是为了你生母?”王氏一时也想不出左丹青之所以的跟苏氏水火不相容的原因,于是只好在应晚月的身上找寻症结所在。
“是。”左丹青继续点头,大大方方的承认:“她害死了我的母亲,青青又怎么会忍气吞声,祖母若是对孙女不满,尽管处置。”
见到她这么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摸样,王氏唯有苦笑,突然转身,走到檀木雕花的椅子上坐下,满是褶皱的老手一边敲打着桌面,一边叹道:“都是当年留下的孽债啊……”听她这语气,显然是知道苏氏当年所作所为的。
左丹青讽刺的勾起唇角,王氏果然够自私的,明明可以干预却偏偏袖手旁观,于她而言才不会计较一个妾室的死活,其实苏氏走到今天的地步,多多少少也跟王氏脱不了干系。
她越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苏氏就越是大胆,甚至到最后,坑害了自己的儿子。
思及至此,左丹青讽刺的笑容更深,悄悄抬起头去看坐在桌边的王氏,只见她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