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房间中,少女呆坐在椅子上,乌黑的大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木桌上的茶盏。
“吱嘎——”木门被推开,抱着油纸包的白宣走了进来,本以为屋中没人,所以习惯性的去点灯,谁承想,烛火一起,就见到一个人影笔直的坐在桌子旁,面无表情的摸样将她结结实实吓了一跳。
待到白宣定睛看清那人是左丹青,才伸手抚平胸口,埋怨道:“小姐!您可吓死奴婢了,天这么黑了您怎么也不点灯啊。”
“啊?已经很晚了?”左丹青惊觉,连忙起身看向窗外,这才发现天际已如墨染,冷月都躲藏在云层之后。
“是啊,您瞧都什么时辰了,奴婢去城里给您买了些点心回来。”白宣三下五除二的将油纸包打开,露出里面酥脆可口的糕点。
左丹青却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有胃口。
白宣垂头丧气的将糕点收好,咕哝道:“人家可是挑了好久的。”
见到白宣伤心,左丹青出声解释:“明早我再吃,时候不早了,今晚还是早点休息。”
“那好吧。”白宣点头,乖乖去内室收拾床铺。
留下左丹青若有所思的坐回了椅子上,散漫的目光不经意的瞥见桌上的油纸包,只一眼,左丹青就觉得哪里有些说不上来的奇怪。
她起身凑近,伸手突然将纸包里的点心全部倒在了桌上。
“小姐,您做什么?”白宣听到了动静赶紧跑出来。见到满桌的狼藉有些无奈:“您不吃就好了,干嘛浪费东西啊!”
左丹青对白宣的控诉置若罔闻,而是伸出手指捻起那张包着点心的油纸开口道:
“白宣,这点心你是在哪儿买的?”
“啊?城里面的铺子啊。怎么有问题?”白宣赶紧凑过来,看向左丹青手中的油纸,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
“你看着上头的折痕。”左丹青指着油纸上凌乱的折痕,眉心紧皱。
“哦,您说这个啊,那个伙计像是新来的,笨手笨脚的,折了几次才弄好。”白宣见左丹青说的只是这么也一件小事,就耸了耸肩膀,十分轻松的开口。
“新来的?”左丹青挑眉。冷笑道:“相比说他是新来的。我到更怀疑他根本就不是什么伙计。”
“小姐。您这是什么意思?”白宣心下一突,顿时恐惧之感油然而生。
“恐怕你已经被盯上了。”左丹青说完这句将油纸包轻飘飘的扔到桌上,看了一眼内室铺好的床榻。开口道:“今晚我们不睡在床上,告诉卫珂找几捆稻草过来。”
“是!”白宣立马点头如捣蒜,正欲转身,却又突然想起来什么一般的问道:“小姐,那那些点心呢?用不用银针试毒?”
“不必了,我想卖给你点心多半只是为了寻找我们的住址,所以我们也不用多此一举。”
“好,那奴婢快去快回。”白宣斩钉截铁的开口,一阵风一样的消失在门外。
盈盈烛火下,左丹青看着那张满是褶皱的油纸冷笑。轩辕煜这人向来说一不二,而且绝不是个犹豫不决的人,他既然说要动手,那就会速战速决。
很快,白宣和卫珂就准备好了东西进来,卫珂见到左丹青,也说出刚刚有四中的执勤的僧人曾见到后院有黑影出没,这个说法也恰恰证实了左丹青的猜测。
“主子,要不咱们先离开这儿吧?躲过今晚再说?”白宣弱弱的开口,希望左丹青能够采纳这个建议。
然而左丹青闻言却摇了摇头,果断的答道:“不行,如今这么晚了,路上更不安全。”
“那我们怎么办?总不能坐以待毙吧。”白宣虽然依照吩咐用稻草在床铺上摆成人影的样子,但是心中还是七上八下忐忑难安。
“当然不会,卫珂,你去给主持大人提个醒,告诉他们今晚不要睡的太熟。”左丹青不想连累这些无辜的僧人,所以也希望他们能有所警觉。
“好,只是主子,万一他们放火怎么办?”卫珂也不放心,要知道如果他们想要放火,就算已经有所准备也难免中招。
左丹青听了卫珂的担忧却果断的摇了摇头:“不会,前几日城中的大火已经让轩辕煜够为难了,这样关键的时候,他不会用这么极端的办法扰乱民心的,更何况,如今我们还是在寺庙中。”
所以,如若她是轩辕煜,想要除掉某个人,也会干脆利落的用杀人越货的办法,到时候就说她遇上了歹人香消玉损,豫州天高皇帝远,就算想要伸冤也是难上加难。
“既然小姐这么说,那咱们就搏一搏吧。”白宣虽然不安,但是她相信左丹青做出的判断。
三人达成了一致,卫珂在通知了主持之后飞身跃入房梁之上,而左丹青和白宣则经主持指点,躲在这屋内的暗格之中。
而且透过掩盖屏风上的孔洞,还能大概看到这屋中的动向。
夜色越来越深,左丹青和白宣二人在墙后面等的渐渐连眼皮都抬不起来。
白宣拼命地甩了甩头,努力赶走脑中的昏沉开口问道:“小姐,怎么还不见有人来?”
“别急。”左丹青伸手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白宣等的早就不耐烦,却又不好再开口。
两个人就在暗格中凝神屏息,专注的盯着。
终于。在左丹青差点以为是自己疑神疑鬼了的时候,窗纸突然被捅破,一根管子伸了进来,紧接着,从管口冒出阵阵白烟,在月光的照射下,竟然莫名的有一种虚幻之感。
“是迷烟。”左丹青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