洁白的雪花从天际纷纷坠落,远处,一身藕荷色袄裙披着斗篷的少女站在光秃秃的树下,清秀的下脸儿上吟吟笑意刺痛了苏氏的眼眸。
居然没死!居然还没有死!
苏氏猛的缩了缩瞳孔,她也不知道为何,就有一种想要弄死这小丫头的执念,因为冥冥中,她总是觉得如果自己不先下手为强,就会被置于死地。
就是这样的危机感,才迫使她一次又一次的动手,可是却跟中了邪一样,一次又一次的失败。
深吸一口气,苏氏努力平复呼吸,疾步向着左丹青走来。
白宣见到二夫人老远向着这边走来,连忙伸手捏了捏左丹青的胳膊,向着苏氏的方向扬了扬头,示意她看过去。
就算白宣不提醒,左丹青也注意到了那边隐隐泛滥的杀气,她笑容不改,毫不畏惧的迎了上去。
苏氏走近,清了清嗓子,开口道:“四丫头,有些事情老祖宗那里不方便说,你可以跟母亲讲,如果遇上了什么难事,母亲我也会理解的。”
这个时候在她面前摆出一副慈母的作态了?左丹青嗤笑,轻蔑的扫了她一眼,开口道:“难事?不知道母亲大人指的是什么难事?”
见到她这样的态度,苏氏也收敛了笑容,眯起眼睛狠狠的开口道:“老祖宗岁数大了难免糊涂,容易骗,可是我可不是那么好骗的,你说昨儿晚上去了长公主那里。怎么都没人来府上通报一声?你要多谢谢我压下来没让相公去报官,否则……你那点丑事,早就公诸于众了。”
“丑事?母亲大人怎么就知道是丑事?青青不仅昨晚上在长公主那儿,今儿早上也是长公主亲自送回来的呢。”说到这里。左丹青话锋一转,若有所思的开口:“不让父亲去报官?母亲确定不是因为怕被人发现自己同月碟刹的杀手有勾结么?”
“你说什么?!”苏氏的声音陡然提高了八度,连忙看向四周,发现并无闲杂人出没,这才稍微定下心神,目光阴狠的扫向左丹青,开口道:“四丫头说的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就知道她要装傻充愣。
左丹青也不急于让她承认,而是笑眯眯的看了她一眼,不紧不慢的说:“母亲这是何必呢。如果青青是你。才不会总搞些什么突然袭击。”
苏氏撇过脸。一副嗤之以鼻的摸样。
左丹青假装没有看到,自顾的继续道:“如果是我的话,我一定会先告诉对手。她什么时候死,哪一天死,怎么死……”说到此处,左丹青陡然压低了声音,沙哑犹如幽灵一般。
“因为最可怕的不是死,而是那个等死的过程,让她无时无刻不想着,畏惧着,害怕着……却又偏偏无能为力,你说。这是不是比死还可怕呢?”言毕,左丹青突然笑了起来,笑声沙哑怪异,让苏氏不寒而栗。
“你!你就是个疯子!”苏氏倒抽一口冷气,恶狠狠的咒骂道。
“青青多谢母亲夸赞。”左丹青也不气也不恼,施施然的行了个礼,带着白宣扬长而去。
留下原地苏氏气急败坏的跳脚,却只能无可奈何的望着她们主仆二人远去。
走在回到长青阁的路上,白宣忍不住阵阵担忧,挽着左丹青的手低声道:
“小姐,你这样跟二夫人说话,就不怕她狗急跳墙么?”
“怕,怎么不怕。”左丹青目不斜视,轻描淡写的答道。
“呃……那您还这样刺激,万一给她逼急了,在府里头暗算您怎么办?要知道,如今她掌家,想要下手肯定有不少机会,奴婢又不懂医理,若是您吃亏了可如何是好?”白宣这番话发自肺腑,是的的确确为左丹青的安全担忧。
“放心,不到万不得已,她是不会在府中下手的。”左丹青知道白宣的心思,柔声安慰。
“可是……可是月主子不也是在府里头被她害死的么!”白宣摇头,显然觉得左丹青的话没有丝毫说服力。
“那是因为于嬷嬷背叛了我娘,而你不同,白宣,我相信,你永远都不会背叛我的。”左丹青揉了揉白宣的头发,示意她安心,复而又继续道:
“苏氏这人,绝对不会让自己的手沾上血腥,所以就算要动手,她也会借刀杀人。”
“可是我就怕我们防不胜防啊!”白宣抢白,有道是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被二夫人惦记上了,绝非什么好事。
“呵呵,她想要算计我,也得先自保不是,这一回,我不会再坐以待毙了,是到该出手的时候了。”左丹青松开我这白宣的手,抬起头,看向不远处的长青阁,大步走去。
“诶!小姐,您等等我,等等我啊。”白宣见状连忙跟上,两个人转瞬便进了长青阁。
※※
摘星楼顶,夜色如墨。
黑衣人犹如鬼影一般飘来,见到负手而立的男子立马毕恭毕敬的跪下。
“怎么样了?”男子发出的声音空灵动听,让身后的黑衣人忍不住加重了呼吸。
“回禀少主,四皇子仍旧如常,相反……太子殿下那里倒是有了点动静。”黑衣人开口,竟然是女子的声音。
“哦?有什么动静。”男子转身,露出一张微微苍白的脸,黑衣人这才注意到,跟往日相比,他看起来有些虚弱。
“少主,您没事吧?”黑衣人皱眉,眼中难掩关切。
“到底是什么动静?”男子显然不愿意同他纠缠这个话题,厉声问道。
黑衣人自觉失言,只好毕恭毕敬的答道:“不知是谁向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