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这是干什么?出了这样大的事儿,怎么不与我商量一番便做了?”姚氏这会儿的气得胸口疼,玲珑上面没有长辈,既然嫁到岳家了,照理来说,自己就该是她长辈才是,可是这小丫头做事前却不先与人商量一番,自己就干了,姚氏丈夫死了之后,儿子孝顺,村里人人又都尊敬她,还是头一回尝到这种别人不给自己留脸面的滋味儿,那感觉自然不必再说,开口时那语气也好听不到哪儿去,满脸不赞同的神色,连眉头都锁得紧紧的。
“娘。”岳承宗一看到姚氏的脸色,知母莫若子,他一下子便知道姚氏恐怕是误会了,连忙就道:“这些银子是玲珑以前存下来的,她一直想买后面座山头,所以……”
姚氏没有将注意力放在岳承宗那句自己存银子上,反倒只听到岳承宗说玲珑要买后面座山头,顿时脸色便一片漆黑:“什么?还要买后面一座山头?她年纪小,不懂事便罢了,宗儿,你都多大岁数了,还与她一起胡闹?”姚氏这会儿急得上火,先是劈头盖脸责备了岳承宗一句,才注意到岳承宗前面说的银子的事情上,只是姚氏心下却不信:“她这点儿岁数,能到哪儿去存下银子来?你们在哪儿借的银子,便先还回去!”姚氏一生从不愿欠人恩情,别说找人借银子了,就是找人家借针线的事儿都没有。
如今听到玲珑说要买山,姚氏觉得要买个山头。恐怕没有几百两银子是拿不下来的,就算如今世道乱了,东西不值价,可百两银子一座山头还是要的。她一想到岳承宗胆大包天恐怕听了玲珑撺掇借了人家这样多银子,欠下这么多恩情,心里便气不打一处来,这会儿想教训玲珑一顿的心思都有了。
“娘,真是玲珑自己存的,我没找别人借银子。”岳承宗眉宇间一片坦荡,姚氏看到儿子这模样,倒真是半信半疑了。她自己养的儿子,自己心中有数,岳承宗不是一个做了错事之后不敢承担的人。她的儿子顶天立地。且又性格坦荡。既然他说不是借的,那应该就真不是借的了。可听到岳承宗这样一说,姚氏心中不止没有完全放下心来。反倒心里生出一个疙瘩来:“不是你借的,那这些银子,玲珑是哪儿来的?”
以前刘家老二跑货是挣了些钱,可挣的钱也只有说比村里人日子略过得好一些而已,要说能挣个十两银子,首先姚氏就不信。刘家那点儿本钱要说能干出个什么大买卖来,除非杀人越货,否则没有什么买卖能那样挣钱的。既然这些钱不是刘家老二留下来的,以玲珑一个小姑娘,又有什么本事能存得下银子出来?她就是两手空空。一文没有姚氏倒觉得理所当然,现在一听她有银子,姚氏倒也不是贪她的,可是对于那银子的来路,总觉得心中不舒坦。
“我以前卖了核桃仁儿存的。”玲珑虽然听出姚氏话里的不善,也感觉到她态度有些不对,但看在岳承宗的份儿上,她仍是忍了忍,答应了一句之后,冲岳承宗使了个眼色,自己便想往屋里钻。姚氏却不信她卖什么东西核桃仁儿的能挣这样多银子,心中越发怀疑玲珑银子最是善恶分明,容忍不得半点儿灰色的东西,因此当下脸色便‘刷’的一下沉了下来,连忙便喝了一句:“你给我站住,这银子到底是怎么来的,说清楚,若是拿了别人的,就赶紧还回去,我岳家可不收来历不明的东西。”
姚氏这会儿认定了玲珑手中的钱来历不明,语气自然更不好听,那脸色黑如锅底,玲珑手里的钱是怎么来的她自己心知肚明,可这会儿看姚氏不分青红皂白的就认定自己的钱来历有问题,她心下也有些火了,虽说看在岳承宗的份儿上她可以对姚氏忍耐一二,可有些事情能忍得,但这关乎名声的事儿却是怎么也忍不下的。玲珑强忍了心头的怒火,看了岳承宗一眼没出声。
岳承宗却是知道自己老娘性子的,当下便暗叫要糟,玲珑的性格他也清楚,不是肯吃闷亏的,他连忙上前想先将姚氏领进屋里了再说,免得这两人等下一言不和心里生了龌龊。
“娘,这钱是玲珑以前卖核桃仁儿挣的,是卖给镇上的王家和李家的。”岳承宗原本是一番好意,可姚氏这会儿却不领情,隐隐有些怀疑儿子是不是娶了媳妇儿之后便变了性子,被玲珑带得也跟着说起瞎话来:“什么了不得的东西,能挣上那样多银子?要早有那样的活计,老婆子自己就去干了。”她话里还是不相信,甚至岳承宗前去要扶她,更是让姚氏心头火大:“你给我跪下!宗儿,娘从小怎么教你的?不义之财不可取,若是现在取了,往后自然一报还一报,更何况不义之财,自招灾祸,你难道这样的事情也不知道?若是今儿能老老实实的,哪儿来的银子还到哪儿去了,事情便算了,否则你不要再叫我娘了!”
岳承宗没料到姚氏竟然因为这个事儿有如此大反应,顿时吃了一惊。他从小到大孝顺又听话,还是头一回看到母亲发了这样大的火气,顿时下意识的就转头看了玲珑一眼。
他不看还好,一看便见到玲珑脸色也变了,顿时心中不由暗暗叫苦。老娘不好惹,媳妇儿也不是个善茬,更何况今儿这事确实跟玲珑无关,他这几年是陪着玲珑去过镇上好几趟的,看着玲珑这些年来卖核桃仁儿挣钱,以前只是没问过她挣了多少,只当她挣的不多,够自己用而已,确实没想过她能挣几十两银子。现在知道这些银子是她的,要是自己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