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氏说罢和善笑望着三婶,还递过去个“你懂的”的眼神。
这样的好处就砸到她头上?!
幸福来的太快,三婶一时还有些发蒙。
都是管理中馈庶务,权柄分散和集中权力比起来,后者更能叫她心动。再说她早就看不惯老|二家那个故作清高的榆木脑子,这样的猪队友只会拖她后腿好么!
如今,宋氏抛出个橄榄枝,虽是与老太太之间各退一步的权衡之法,说不定还是缓兵之计,却对三房有利!
三婶喜上眉梢,圆脸上堆出个“我懂你也懂”的笑容回应宋氏。
二婶看着二人之间的眼神交流,依旧高傲的扬着下巴,只是心中已将不知何时偷背她去贿赂了宋氏的三婶骂了个狗血淋头。
她就不信,老太太那样雁过拔毛的性子,会舍得将权力移交给三房!
果然,老太太诚不负三婶希望,“不成,这事儿不妥!我不答应!”
慌乱的是对方,宋氏反更沉稳了,笑着道:“娘是不答应让三弟妹来管家,决定将对牌交还给媳妇了?也对,这家业也是老爷生前攒下的,早前在老家爹娘分家时,我们可是一分银子都没要,连当年存在娘那里的银子也都分给二弟和三弟了,现在娘深明大义,能答应将对牌交给我,也是您明事理。”
“娘!”三婶焦急,这老不死,要闹哪样?
老太太脸上涨红,想不到一向都好拿捏的宋氏会变成现在这样油盐不进。
的确,当初分家长子不但没分到,还搭进去不少。
可这根她姓宋的什么相干?
她儿子战死得了的赏赐,凭什么叫宋氏来管?
老太太急道:“我可没这么说!”
“哦,那就是允准让三弟妹管家?”
宋氏笑望着三婶:“娘既然答允了,你就偏劳了。咱们妯娌回头好生清点一下家中财物,记录在册也好日后对账。三弟妹以后该采买的采买,日子还得照常过下去不是?”
“大嫂说的是。我未出阁时也曾帮家父管过账,家母更教导了许多中馈庶务之事,这些事儿难不住我。”三婶兴高采烈的道。
“三弟妹有才华,我素来是知道的。”
……
眼看宋氏与三婶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老太太气了个倒仰。
她啥时答应了!这俩小妖精早就商量好了吧?商量好了吧?
老太太捂着胸口又哭起来:“造孽啊!我说话你们都当耳旁风,都恨不能气死我!”
见老太太又哭了,二婶先去劝说,一旁的六姑娘傅芸也拿了帕子为老太太拭泪。
正哭着,正屋门帘一挑,老太爷皱着眉走了进来。
老太爷傅东恒小赵氏两岁,今年五十八,生的高瘦身量,穿了身深蓝色的短褐,皮肤黝黑,粗糙双手负在背后,虽多年务农又做木匠风吹日晒,岁月无情的在他脸上留下了风霜,可依旧看得出年轻时的几分风采。
傅家男儿生的都好。
老太爷若没有这张俊俏的脸,当年也不会以一个孤儿的身份求娶到小户商贾家的小姐。
“爹。”
“祖父。”
众人行礼问候。
老太爷点点头,就问:“才进院门就听你嚎,又怎么了?”
“你不问问宋氏和曹氏是怎么戳我心窝子!我这做婆母的连媳妇的主都做不了,我还有什么脸!”见了老太爷,老太太哭的更凶。
老太爷拧眉,问一旁众人发生什么。三婶与二婶就你一言我一语的简略说了。
老太爷听罢,拍板道:“就依老大媳妇说的,老三媳妇先管着吧。”
“啥?!”老太太眼泪挂在眼角,惊愕的望着老太爷,似不敢相信他竟然向着别人说话。
二婶不悦的抿唇。
三婶则是笑道:“是,爹。”
“天不早了,都散了吧。”
“是。”
众人就纷纷退出了上房。
才下台阶,六姑娘傅芸便扶着二婶气冲冲快步走了。
三婶则是带着嫡女傅蕊和庶女傅茜,与宋氏又闲聊几句,才回了西小跨院。
老太太这会儿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也不见老太爷说话,气的反而不哭了,骂道:“你胳膊往外拐,那老三媳妇自个儿管家,还不都让她倒腾娘家去了?”
老太爷闷闷的说了句:“你以为都像你啊。”
“你这是怪我呢!别忘了当初我是怎么嫁给你,跟你过了多少苦日子!”
她刚出阁时,赵家的确还算富裕,可后来却败落了,多年来一直靠她明着暗着帮衬娘家,直到长子渐渐的发达起来,也连带着赵家渐入佳境。
老太爷不抬头,看着双手粗糙的茧子,缓声道:“你也轻点作。老大媳妇若是真豁出去一状告到皇上那,你能讨什么好?到底是一家子,不论是你去衙门告了她,还是她去皇上那告了你,都是两败俱伤。”
说着起身就往内室里去,“累了,睡了。”
“你……”
老太太被噎的说不出话,半晌才不服的嘟囔:“总不能看着咱傅家的银子钱都被倒腾走!我儿难道都白死了?”说着又抹起了泪。
……
东跨院正屋已经掌灯。
傅萦搂着宋氏的脖子爱娇的夸赞:“到底是娘机智。这一招以退为进果然妙极。”
傅薏想了想,也道:“将对牌要回来,那些个人的仇恨就都在咱身上。如今却不是了。好歹还拉了三婶儿一个同盟。”
“而且这一下成功的瓦解了二婶与三婶之间的关系,让老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