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田庄里挤着赵家一至五房的人,这下子可连当家的候选人也不用选了,因为也没什么家业可以传承。赵博做梦也没想到自己的产业会一夕之间付诸东流,各个商铺连同马场一起出问题,再傻的人也看得出是有人故意针对赵家。
可赵家开罪了谁呢?又有谁有这么大的能力能将他们家一下子扳倒呢?
赵博前思后想,终于找到了原因。
从前他听了老太太和唐凤仪的吩咐,做了许多为了迎娶傅萦不得手段之事。保不齐开罪了多少富贵人家。如今傅萦都封了公主,那些人若有想尚公主的心思,难道不会越加疯狂?虽说传闻中也有说双和公主是要和亲大周的,但那毕竟也是传言而已。
赵博很的压根痒痒,这一切的缘由,都归咎于老太太!
那老货当日还理直气壮的来找他寻求庇护。现在这么一想,当日他就不应该收留她,该将她直接踹出去了事!
“爹!”赵流芳一身半新不旧的杨妃色袄裙,提着裙摆飞奔进来,满脸眼泪鼻涕,神色慌张绝望的哭吼:“澜哥死了,澜哥死了!”
“你说……”赵博欠身,随即颓然的跌坐下来,“赵子澜被废了手臂,烫伤了头脸和那话,活着也是个废人,死了对他是个解脱。你也不要太难过了。”
赵流芳泣不成声:“是你们害死他的!若不是你们逼着他去做沐恩伯,他就不会潜进东跨院,更不可能变成这样!我只想他好好活着,就算我们是堂兄妹,不能在一起,我只看着他活着就够了!可是你们却害死他!”应承她的唐凤仪如今都被抓了,她自然没机会撮合傅萦和唐凤仪的婚事,关在狱中的赵子澜一身伤病心里有憋着一股气,绝望之下病死也是意料之中。
可是即便再意料之中,她又如何能够接受!
她是心悦他的啊!
“芳姐儿!你可知道你胡言乱语了什么!”赵博惊怒的望着爱女:“你们是堂兄妹!”
“就因为是堂兄妹。他才不能来提亲!”赵流芳绝望的道:“早知今日,当初我就该跟着他远走高飞。他说,只要我助他得到家主之位,我对外称自梳。就可以一辈子留在家里,虽然我们不能做夫妻,却可以长相厮守,现在他却……”
啪——!
赵博狠狠抽了赵流芳一巴掌:“混账!住口!”
“你打死我吧!打死我我就可以和澜哥在一起!”
“来人,姑娘疯了。将她给我堵上嘴关起来!”立即又两个婆子进来一左一右按着赵流芳,拿了帕子嘟着她的口。
“带走,什么时候想通了,什么时候让她出来!”
眼看着爱女疯疯癫癫的被带走,口中还发出呜呜咽咽之声,赵博浑身的力气都抽浄了。先是生气,随后痛心,最后想起赵子澜,狠狠的啐了几口。
“畜生!”为达目的连这种事都做得出!
“老爷!老爷!”
赵家下人变卖的变卖,剩下的少之又少。到底有几个老仆不愿离开服侍的,这会儿一个老仆跑到门前气喘吁吁道:“城郊那的庄子,竟没被收走。有人将庄子赠给傅东恒了!”
“什么?”
“是,的确是赠给傅东恒了,才刚已经写完了文书。那田庄就成了老姑奶奶的了!”
“混账!”赵博怒极,那田庄比他现在所剩下的小不了多少,他们是五房人挤在一起,而那老东西却能霸着个庄子!
还说不是她胳膊肘往外拐帮人对付娘家?若不是,她凭什么得那么大的庄子!一个能那样算计自己孙子孙女的老刁妇,还直往她对娘家有责任心?!
“来人。跟我去一趟田庄,我倒要去评评理!”赵博再也受不住气,叫了人就往老太太的田庄去了。
傅萦这里得到消息时已是次日。
“你祖父被赵家人打断了一根肋骨,老太太被拽掉了一大把头发。头皮都撕破了。”宋氏摇头叹息。
傅萦吃了一口茶,笑道:“早就料到会是这样。”
宋氏诧异的望着她。
“那宅子原本是赵博的,如今赵博一家人都拥挤在一个小田庄里,加之赵家落到今日这般田地定然也会分析原因为何,老太太那搅屎棍能白得个庄子,他能善罢甘休么。”
宋氏很是怀疑的问:“你不会一开始就想到了。才会将那田庄送给他们吧?”
“我是想到了啊,但是我也不舍得,还是阿错说那样做比较好。”傅萦笑的狡黠:“我觉得他分析的也对,人若是死了,可不就是最大的解脱么,一了百了什么痛苦快乐都感觉不到了,只有活着才能受罪。活受罪又没胆子解脱,对他们才是最好的惩罚。”
宋氏……
她现在开始觉得女婿有点阴险,好像也不能反悔了。
傅萦给宋氏斟茶:“娘,您吃茶。阿错说过几日就叫人快马加鞭再送一次茶来,在过段日子大雪封路,来往就不那么便宜了。”
好吧,看在女婿对女儿一心一意的份上,阴险就阴险吧。反正他不算计傅萦就好。
母女二人吃茶说话的功夫,霜雪在外头回话:“公主,皇后娘娘身边的崔嬷嬷来了。”
傅萦与宋氏对视了一眼,放下茶盏出了门,就见冬梅和秋雨几个引着一位身量高挑年逾四十的宫人进了门。
“崔嬷嬷好。”傅萦微笑。
崔嬷嬷见傅萦如此客气,便行了礼:“双和公主。”
傅萦回了半礼,即便顶着个公主的头衔,她也既有自知之明,在外人面前她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