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嬷嬷跟着小跑了几步,站在二门前阴影处,恰好听见了外头顾韵与随从的话,整个人都兴奋了。
什么卧病,果然是丢了!宋氏这么掩着藏着,根本就是怕事情宣扬开败坏了傅萦的名声。
然而,傅萦的名声若败坏了,不是正和老太太的意思吗?
她可是拥有武略侯遗书的人,遗书上那陪嫁的六成财产是老太太的一块儿心病,若是傅萦的名声毁了,就算她贴再多的金,又有谁会娶个残花败柳?
没人要她,她就只能自梳,若是在破了身子可怜点的,怕就要去削发为尼。
在那时候她最艰难的时候,老太太如过能伸出援手说家里养着她,只要她交出遗书,交出财产,想来一个被逼入绝境的姑娘必定会妥协的。
蒋嬷嬷焦急的一路飞奔回上院,扶着门框喘了一会,又火急火燎的进了屋,“老太太,您猜的果然没错,那就件事正如你所想!”
老太天正把玩着妆奁里的首饰,一样样的拿出来看,闻言差点将手里的金镶玉耳环给扔了,大喜道:“你是说真的?快告诉我到底怎么一回事?”
蒋嬷嬷将她如何送姜汤被拦,如何见顾韵进去,又如何听见顾韵说的话都一律与老太太说明了。直将老太太听的满面红光,连老太爷与那个叫翠儿的婢女要好的事都给暂且搁置在脑后了。
“你说这叫什么?这就叫天助我也!”老太太哈哈大笑,“他们娘儿们平日里不都高尚的很吗,那宋氏不是很厉害,还敢训斥我这个做婆婆的为妻之道吗?这下子她闺女没的被人劫走,我看她还怎么清高!”
蒋嬷嬷忙赔笑哈腰:“那是,老太太是有福之人,您的福气在后头呢。”
老太天只笑而不语,不愿意去想起的那段记忆又涌了出来。
她被绑走后,被关在箱子中逼问……
那个面具人听声音应该也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傅萦一个年轻小姑娘被绑走。这会子怕是都开了苞了。就算没有,她也算是失贞,往后嫁不出去还不是要靠着家里养?
什么六成陪嫁,就都是浮云了。
“等那小蹄子的事情解决了。下一步就该摆布宋氏了。其实宋氏那好办的很,只要七丫头有事,咱们有空就常常在宋氏跟前儿说她失职,是她害了自己的女儿,不出一年半载她就挤兑死了。”
蒋嬷嬷也是这样想。
当即称赞道:“老太太果真有远见。奴婢竟然没想的这么深远。那小黄毛丫头毛都没长齐呢,哪里能是您的对手?您就等着看好戏吧。”
日暮西斜,番茄蛋花汤一样色泽的晚霞挂落天际,傅萦才刚沐浴过,披散长发坐在屋顶,欢喜的一面吃点心一面看日落。
她穿着雪白的绫袄和长裙,秀气的双手一手拿着桃花酥,一手捧着绿豆糕,萧错则一身碧青色的直裰坐在他身旁,拿了把犀角梳子梳理她湿润的长发。又拿软布为她擦干。
“怎么样,在屋顶吃零食看夕阳,感觉不错吧?”
“对啊 ,绿豆糕都吃出番茄蛋汤味儿了。”说起蛋汤,就觉得好馋……
萧错望着她娇美的侧脸,许久才幽幽叹息:“我家傻丫头多好啊,要求也不高,无非就是吃吃吃呗。”
傅萦口中塞着绿豆糕,小嘴边还沾了碎末,闻言使劲儿瞪了萧错一眼。含糊不清的道:“你才吃吃吃呢。”
发出“吃”的音,绿豆糕碎末喷了萧错满手满衣襟。
傅萦见状噗嗤一下就笑了,又喷出更多。
萧错无奈的拿帕子给她擦脸,心里已爱极了她可爱的模样。嘴上却不饶她:“你看你笨的,又笨,习惯又不好,多亏了我大度,也算是做好事儿拯救你一下子,否则将来你能嫁出去么。”
傅萦……
“所以你还不补偿我一下?”萧错指了指自己的脸颊。老子都这么纡尊降贵了。你还不过来亲亲我!一点儿都不自觉。
傅萦送了他个白眼,开始吃桃花酥。
萧错的俊脸还凑在她面前,但是自己被无视了。
想他萧错何许人,从前都不敢轻易对女人笑,免得不小心留了情耽误了人家青春,使春闺含怨。没想到今儿个就栽在这个吃货身上了!
她宁肯去亲桃花酥,都不肯亲我!
“这几天要不就我做饭给你吃吧。”萧错一本正经的道。
傅萦一愣,“你……学会了?”
“老子这么聪明绝顶,天赋异禀,怎么可能学不会?你等着吃就是了。”萧错将胸脯拍出响。
不好啊!
她想吃阿彻做的菜,这货是新手,做出的吃的真心不对味儿啊!
满口酥饼的傅萦衡量了片刻,觉得还是这几日在外头吃的质量要重于色相。反正自己都打了萧错的标签,连宋氏那关都过了,以后怕也不会嫁给别人了。
思及此,傅萦大大方方的拉过萧错,在他脸颊亲了一口。
酥饼和绿豆糕的碎末沾在他脸上。
萧错被那香香软软的触感迷的晕头转向,一时间已经分不清是自己揩了油还是被人揩油了,搂着傅萦的腰,身上某处又有了憋屈的反应。
他这个王爷做的,每天这么忍会不会闹出病来影响终身幸福啊!
萧错咳嗽了一声,决定暂且放过她。
是以他飞速的松开搂着傅萦的手,轻轻一点,就飘飘然落地,轻盈的仿佛一片树叶儿。
傅萦拍手。
“不愧是大名鼎鼎文武双全的湘亲王,你这个叫轻功吧?能不能教给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