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氏说到这里又小心地看了云郡主一眼,见云郡主没有任何不悦,而且似乎听进去了才又道:“凤儿娘家那个小妹丹寇不知表姑母可还记得,今年也十六了,正是二八好年华,生就的出挑不说,心思也伶俐,最主要的是她和凤儿一样孺慕表姑母,表姑母如若把她留在身边,岂不比外人贴心也放心!”
姜氏的话从香菱身上一下子跳到自家小妹身上,云郡主也自然一下子明白了她的用意,沉吟了一刻,也觉得有些道理,道:“侯爷大归,阖府虽在老夫人家孝里,但也少不得迎来送往,也不差她一个,接过来住些日子吧,你那知春馆乌烟瘴气的不方便,送到东院宝月阁和月蝉住在一起,也好给月婵解解闷气。”
“哎,一切都听表姑母的!”姜氏听云郡主如此说就知道此事已成了大半,欣喜的应了一声,手上的动作更加殷勤。
“我乏了,你也回去歇着吧,记着明日早些过来!”云郡主懒懒的挥了挥手,姜氏应了一声起身退了出去。
“您是想用姜家的丫头再试试宝郡主的心思?!”姜氏退了出去后,周嬷嬷看这云郡主试探的道。
稍倾,见云郡主不睁眼也不答话,周嬷嬷无声的叹了口气,也退了出去。
青云院。
整个侯府东西两院都是忙忙碌碌的丫鬟婆子,个个面带笑容忙的脚下生风,只有青云院里一个个寒颤若禁,本本分分做着手里的事儿,连头都不敢抬。
傍晚时分,祁嫣见云郡主处一丝动静也无,就知道这件事儿云郡主忍了。
用过晚饭后,苏妈妈来传话,侯爷和世子带着大军已经到了河间北大营,今日将军士们安排好,明日一早进宫面圣,最快也得下午能回府,但云郡主还是吩咐下来,明日吃过早饭后,各方各院的主子就都到墨云院候着,迎接侯爷世子回府。
来传信儿的是苏妈妈身边儿得力的管事娘子,也就是吴三娘子,吴三娘子看着院儿里跪着的两个人,先是脸色一变,看这姚嬷嬷欲言又止,但最终没有说出口,传完话儿低头出去了。
吴三娘子一走,姚嬷嬷半喜半忧,两个丫头满脸忐忑,唯有祁嫣不受任何影响,洗漱一番就打算上床睡了,今日收拾了一天,她虽然没干什么,但是也没歇午觉,早乏了。
绿萼刚铺好了被褥,院子里传来一丝惊呼,“香菱姐姐,你怎么了,你可别吓我啊?!”正是染玉的声音。
姚嬷嬷还在屋里和祁嫣说着话儿,听到声音神色一变,起身匆匆的走了出去,红绡忙给祁嫣披了一件外衫,扶着祁嫣也跟了出来。
此时天已黑透,丫鬟仆妇早已将廊下纱灯点上,有丫鬟仆妇听到动静但不敢靠前儿,躲在远处偷看。
香菱双眼紧闭,靠在染玉身上,染玉抱着香菱正坐着院子里哭,见祁嫣出来,放下香菱几步跪爬到廊下哭道:“少夫人,求少夫人饶命,饶了香菱姐姐,香菱姐姐自小服侍郡主,郡主心慈,娇养着她,香菱姐姐可不曾受过这样得罪,这可如何是好,这可是要出人命了…………!”
染玉又哭又叫,声音凄厉,在这暗夜里传得老远。
姚嬷嬷脸色越来越难看,这样一闹这事儿可就不好办了,她们有理也变成没理了。
祁嫣不理染玉,绕过她缓步来到院子里,走到香菱身前,借着手里的纱灯一看,香菱虽然面色苍白,但光影过处睫毛微动。
祁嫣冷冷的勾起唇角,染玉口口声声说饶命,却丝毫不提及自己的错处,话里话外更暗指她心思恶毒,她还本想着就寝之前让她们起来,既然如此她要不恶毒一点,还真对不起她们精心演的这出好戏。
祁嫣抬手将绿萼叫到跟前,附耳说了几句话,绿萼先是一愣,随即表情奇怪的跑了出去。
染玉还在那里哭,姚嬷嬷刚想说话,祁嫣抬手制止,看到这染玉的哭求声断了一下,随后更加凄厉。
一盏茶的功夫,绿萼匆匆的跑回来,手里捧着个小香炉和一把扇子,手臂平伸将香炉拿得远远的,表情甚是奇怪,想笑却又不敢笑的样子,一张俏脸儿憋得通红。
祁嫣道:“点上吧!”
绿萼回头狡黠的一笑,放下香炉,在廊下的火炉里取出两块儿火红的碳,放在小香炉里,然后拿起扇子用力扇起来。
香炉里顿时生出一团浓烟,奇臭无比闻之欲呕,直冲香菱面门,原本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香菱身体微微一动,不到片刻便一骨碌爬起来,连滚带爬的跑到一旁不住的干呕。
所有人都愣住了,染玉也忘了哭,傻了一样看着眼前的一切,半晌才回过神儿来,跑到香菱身边。
祁嫣示意绿萼把香炉盖子扣上,扭着腰肢缓步走到香菱两人面前,唇角噙着好整以暇的笑意。
香菱跪坐在地上,呕的天昏地暗,涕泪横流,甚是狼狈,早已没有了早上的沉稳和端庄。
染玉看着祁嫣眼角的厉色,不自觉的退了一步跪在地上,不敢抬头,她从来没把这位少夫人放在眼里,可此时此刻却莫名的产生了畏惧。
祁嫣嫣然一笑:“两位姑娘都是府里的副小姐,自然身娇肉贵,我原本还真是有些担心你们会受不住,现在看来,你们一个中气十足,一个手脚麻利,且好着呢,既如此就继续跪着吧!不过呢,即使有什么不好也不打紧,这还魂香可是有起死回生旳功效,两位姑娘如果不相信大可再试上一试!”
祁嫣的话语笑嫣然,却饱含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