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后,临江市西郊五十里朱雀山,一辆白色的福特嘉年华悠然的穿行在林间的水泥路上。
祁嫣打开车窗,吸了一口尚带着初秋晨雾的空气,唇角勾起满足的笑容。
祁嫣最大的爱好就是登山,前两天那个案子终于尘埃落定,死者也已经沉冤得雪,还擒获了一个庞大的贩毒团伙,自己终于可以好好的享受一番大自然了。
一想到过了前面那段盘山路就到了,祁嫣的心情更加愉悦,不禁加大了油门。
走了一半儿,祁嫣发现后面上来一辆丰田,速度非常快,呼啸着向她冲过来。
这条盘山路是极窄的,错车都得小心翼翼,根本没有人会在这里飙车,这样的速度如果被它撞上,翻进山涧必死无疑。
“真是个疯子,”祁嫣低咒了一句,来不及想其他,只有加大油门向上冲。
这时迎面不远的陡坡上又冲下来一辆大货车,看着迎面而来的大货车,祁嫣猛然联想到前几天收到的那封恐吓信,瞬间明白了,这是有人做好了局,想要她的命。
惊慌恐惧不可能没有,但只是一瞬,祁嫣马上冷静下来,冷静的出奇,祁嫣脑子飞速的运转。
贩毒分子都是丧心病狂的,自己断了他们的财路,逃出生天恐怕是不太可能了,那就只剩下鱼死网破了,也许还有一线生机。
决定只在一瞬间,祁嫣惨淡的一笑,回想自己这短短的一生,父母早逝,唯一的亲人姥姥也已经离开自己了,还有那个人。
祁嫣又是自嘲的一笑,人家已经有妻有子了,自己还想这些没用的干嘛,细想想自己在这个世上已经了无牵挂,倒真没有什么割舍不下的,挂上倒档,将油门踩到底,借着惯性冲向后面的丰田。
嘭,轰隆,两辆车相撞,又一起撞破路边的护栏,滚进山涧,火光四起,谷底传来沉闷的爆炸声。
一抹星火划过天际,时光交错,流转千年。
建初五年初春,元平侯府东院。
天街小雨润如酥,遥看草色近却无,最是一年春好处,绝胜烟柳满皇都。
都说是春雨贵如油,可是这春雨淅淅沥沥的下了两天,加上早春又湿又冷的空气,还是惹人厌烦,更让人发懒。
各房各院的仆妇婢女,忙活完手头的事,得脸的聚在主子屋里,想方设法哄着主子高兴,上不了台面的三五成群的聚在背风的地方聊天。
灶房里的几个厨娘今儿最是得意,今日天冷,做的明火鹿肉,云郡主吃的高兴夸了几句,管厨房的李妈妈得了脸,一高兴让她们自己也做了些,又赏了两壶酒。
虽然鹿肉只是些下料,酒也是不是什么好酒,可是这样的天气,有酒吃,有火烤,几个厨娘乐的围在李妈妈跟前儿斟酒作揖。
众人喝的正乐,一个湿淋淋的人推门儿进来。
几个厨娘一见来人腰间系的是二等婢女绿色束腰,连忙赔笑站起来,当看清女子的脸,众人的笑脸纷纷消失,不耐的撇撇嘴,仿佛没看见般,坐回原处继续吃酒。
女子看着众人如此,俏丽的小脸一怒,但很快想到什么压了下去,走到管事李妈妈面前屈膝一福:“请李妈妈的安,今日赶巧正好遇见您,敢问李妈妈,绿芜院小厨房的份例为何还没有人送过来。”
“你是.........?”李妈妈挑眉看着她,状似疑惑,眼底却笑得古怪。
旁边儿坐着的二管事柳二家的平日最得李妈妈的心,也最善猜度迎合,李妈妈不在也都是她说了算,忙站起来道:“您不认识她,她是绿芜院的二等丫鬟绿萼。”
转回头对着绿萼不高兴的道:“要我说你们绿芜院最是矫情,这天气不好,庄子里的东西送不过来,晚个几天也是有的,别的院子的主子都没说话,偏就你们等不得,居然大雨天跑来问,连个伞也不打,这不是明着给咱们这些办差事儿的穿小鞋吗?”
说完,拧身站在那里,仿佛受了莫大的委屈。
绿萼本来就压着火,被柳二家的一阵抢白再也压不住了,站直了身子冷笑着道:“柳二家的,人说话做事可要先摸摸良心,我们院子里的主子是个性子软和的,嘱咐我们不争不抢,以和为贵,你就打量着拿咱们好欺负不成,这个月天气不好,庄子里的东西没送过来,那上个月呢,上上个月呢,哪个月你们不是三推四推,别的院子挑剩的给我们!”
“今日更甚,我们主子马上就断炊了,你们居然在这喝酒吃肉,我来了好言好语,你们不自思己过,反而歪三歪四,编排起主子的不是。”
看着众人都不说话,绿萼又道:“哼,我也知道你们这些个眼皮子浅的是怎么想的,老夫人是不在了,可你们别忘了还有侯爷,侯爷可是最念旧情的,况且还有先帝,少夫人可是先帝亲笔的恩典,你们也该掂量着,别把我逼急了,要是真把我逼急了,侯爷回来大不了撕破脸闹一场,有后台有靠山的倒不了,看看最后倒霉的是谁。”
柳二家的几人看了李妈妈一眼,又互相对了一眼,几人心里都明白,李妈妈是云郡主的陪嫁,侯爷是断不会动的,那倒霉的就只有她们了。
绿萼看着这些人已经听进去了,又道:“今日即你们说庄子里的东西还没送到,我也懒得计较,也不为难你们,只领些鸡蛋米粮就好,你们不会连这个也做不到吧?”
绿萼嘴上说的硬气,心里却忍不住叹气,少夫人如果真的有那个心气儿,让她们去争去闹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