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委招待所5号楼里,烟雾腾腾,三人人手一根烟,靠在沙发上,都是做沉思状。t/
见两人许久不语,马向前故作轻松地一笑说道:“两位领导不必为难,事情是我做的,做了之后人是寝食难安,这次鼓足勇气都说出来了,我现在心里很轻松,至于会受到什么样的处罚,我已经不很在意了。”
曾益民抬头看了严力一眼说:“刚才你已经说的很清楚,但是我还是想问,目前全国都没有这样的先例吗?”
严力摇了摇头:“目前没有,免于处罚是针对金额在一万元以下的,五万以上在案发前自动退款的法律意义上可以判有罪免讼,但没有判无罪并保留职务的先例。”
曾益民又问:“需要什么层面的人说话才能算数?”
“这个不清楚,但市委主要领导必须知道并同意才行。”严力老实地回答。
“这个没问题,我去找汪书记,”曾益民担心地不是这里:“我现在最担心的是那帮人会借机发难,虽然不能造成更坏的结果,但是老马势必会被开除公职,这个是我不愿看到的。”
“曾市长,如果能判有罪免讼我已经很满意了,你不必太为难。”马向前对曾益民想为自己保留职位的想法不抱太大幻想,但是却感激不已。
“老马,我知道你是一个胆子不大的人,做事也是谨小慎微,但是又是一个肯干事会干事的人,在这次抗击雪灾的过程中,你忙前跑后,上传下达,连续奋战,这些我们都看在眼里,我们不能因为你的一次思想上的犹豫而造成的过错就让你这样的同志失去挽回的机会,我会想到办法的。你别着急。”
曾益民向来认为对人要宽宏,不能一棍子打死,要给人迷途知返的机会。
他掏出电话,找到汪海洋的号码。毫不犹豫的拨了过去。
“汪书记,我是曾益民,我想见你一面,有件事向你汇报一下,…嗯,好的…我这就过去。”
挂了电话,曾益民看着他们说:“我去汪书记办公室把这事汇报一下,商量一下怎么办,老马会办公室等我的信。”
马向前站起身,拉住曾益民的手:“曾市长。我…我不知道该说什么,谢谢,谢谢。”
边说边摇头,满脸的愧疚。
“这个马向前,怎么这么糊涂!嗨。看来我们的思想教育工作还是做的不到位。”汪海洋听完曾益民的汇报后出言责怪着马向前。
“汪书记,说句实在话,此人做事还是有一定的能力,老实胆小,做事也是兢兢业业。这次抗击雪灾也是出了不小的力气,对这样的同志,我们应该给他一个机会。让他们能够悔过自新,并让他们在以后的工作中继续发挥自己的作用。”
“你的意思我都明白,但是党纪国法森严,我们没有这样的权力免其处罚啊!何况目前南江的局势是这样。”汪海洋感到很为难。
“汪书记,我看这样,我去一趟省委。找一下相关领导,看能不能从上面讨个话下来,给个党内处分,留用察看,你看这样行不行?”
“那样当然好。但是我估计也很难,毕竟没有这样的先例,虽说马向前在案发前主动交代问题,并且没有造成什么损失,终止了犯罪,但要想保留职务,这个是难上加难啊。”汪海洋低头说道。
办公室里两人都陷入了沉思。
汪海洋琢磨了良久,对曾益民说道:“要不这样,我和你一起去省委,加重分量,一起和省委领导说说情,没准能行。”
曾益民一听这话,一下站起来:“哎呀,这样最好,我也是担心我一个人去分量不够呢。”
“事不宜迟,我们这就动身。”汪海洋雷厉风行地说。
“好。”
两人一起下楼,曾益民打了个电话给马向前,听到书记与市长一起为了自己去省委求情,马向前在电话了呜呜的哭出声来,感激涕零。
中午一点多,车子进了省城徽州,找了个小饭馆,四人随便吃了些东西,就去了省委。
他们先去了方启明的办公室,看到汪海洋与曾益民一起过来,方启明心里一惊,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等到两人说明来意,方启明也是陷入沉思。
过了良久,他才说道:“你们的想法是好的,我也同意你们的这种做法,给这些思想意识上不坚定但又能反省的同志一次机会是必要的,但是党纪国法在这里,这个我们很为难。我看这样,我和你一起先到沈书记那里去一趟,商量一下该怎么办,然后再做决定。”
两人见到方启明肯出面,心中都是大喜,连声称好。
来到省纪委,沈为仁书记热情地接待。
“方副书记难得来我这坐坐,欢迎欢迎呐。”
“沈书记,我可不来白坐,找你的麻烦来了,这不,南江的汪书记和曾市长有件事想向你汇报一下,要我牵个头,这才过来的,呵呵呵呵。”
“哦,有什么事,你们说。”沈为仁很敏感,知道不是一般的事。
曾益民便将事情做了一个详细的汇报。
“他的态度是诚恳的,平时工作也是非常努力,在这次南江抗击特大雪灾的过程中,他通力配合,上传下达,和大家一起连续奋战了六天六夜,精神可嘉,成绩显著。我们正是看到了他身上的闪光点,并有迷途知返的决心,我和汪书记才决定向省委领导来求这个情,恳请省委领导能给这样一个同志改过自新的机会,也让他能在自己今后的工作中发挥自己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