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醒来的时候,仁静已经做好了早饭,曾益民洗漱完开始吃早餐,仁静坐在对面,曾惋儿做在她旁边,曾益民一边吃一边说:“昨天,我碰见楚江月了。”
仁静一惊:“哦,江月姐回来了,她怎么样?”
曾益民没有抬头:“不太好,她离婚了,孩子也随了男方,她有些忧郁,现在在家休病假,精神状态很不好。”
仁静轻叹一声:“怎么会这样,那样好的一个人。”
曾益民这时抬起头:“我想今天去看看她。”
仁静看着他的眼睛说:“你去吧,我就不去了,惋儿今天在家做作业,我陪她,你代我向她问好,我有空就去看她。”
这时曾惋儿问:“爸爸去看谁呀?”
还没等曾益民说话,仁静说:“是爸爸的一个同学,一个很漂亮的阿姨,妈妈也认识,还在一个大院住过几年。”仁静的父亲曾经担任过阳城市市政府办公室主任,楚江月转学过来后和在一个大院住过,彼此认识,仁静小她几岁,平时喊她做姐姐。
曾惋儿“哦“了一声:”爸爸早点回来,我还想给你看我昨天画的画呢。”
曾益民说:“好,我也想看看你现在的学习进步了没有,等我回来检查。”
当曾益民再次站在那小院门前的时候,他的心中陡然涌出一股酸楚,十六年前的记忆不是随便能忘记的,但当年的羞愤却被今天的自责所掩盖,他是怀着一颗愧疚的心才再次走到这门口来的。
开门的依然是楚江月的妈妈沈淑仪,十六年过去了,她依然散发着那仪态万方的贵族气质,只是岁月催白她的鬓发,人也憔悴了些。沈淑仪开门后看见面前站着个的中年男子,虽然过去许多年,她仍然一眼就认出了他,清瘦的面颊上带着点胡子茬,举止稳健,温文尔雅里带着一股威严,和十几年前相比,容貌相仿,但气质却是天壤之别。沈淑仪脸上呆了一下,又轻声地叹了口气:“进来吧。”自己反身进屋,曾益民跟在身后,两人再次打照面时,曾益民很礼貌地问候一声:“阿姨好”。
沈淑仪看着他,心底不是滋味,她意识到曾益民今天之所以来,肯定是昨天见过江月了,于是她问道:“你都知道了。”
曾益民没出声,只是点了点头。
沈淑仪脸带愁容:“是我们不好,害了她,要是当年….哎,不说了,都怨我们。”
曾益民仍然站在那里,沉默了一会,然后说:“你们当时的想法也不是全错,你们有你们的考虑,只是你们太不了解你女儿了,这话不该我说,实际上我也把她看简单了,我总认为我做的没错,但实际上我们都错了”。停顿了一下,他接着说道:”我今天来是想看看她。”
沈淑仪重重地叹了口气:“嗨,她现在状态很不好,都不太和我们交流,整天躲在房间里,我都焦心死了,你来也好,你陪她聊聊,开导开导她,谢谢你了。”
曾益民点了点头,沈淑仪就领着他向楼上走去,这时楚风正好从楼上下来,迎面相向,楚风看着他,没有说话,目无表情点了下头,算是打过招呼,就走进客厅去了。
这时的楚风已经离休了,在阳城市当了一任常务副市长,他的亲家杨培文的父亲杨进调任省政府后,调动手中的资源,力推楚风担任南江市市长,在他担任了一任南江市市长后,省委准备让他接任南江市市委书记的时候,被他的政治对手拿捏住把柄,进行攻诘,结果被省纪委调查,受到党内纪律处分,止步于正厅,后调回阳城,一直任些闲职直至前年退休,。
沈淑仪领着曾益民到了楚江月卧室门口,敲了敲门,轻轻喊着:“江月,开门,有人来了。”门很快打开了,楚江月身着白裙,长发披肩,脸上化着淡妆,露着微笑,看着沈淑仪身后的曾益民。沈淑仪看见女儿今天居然化着妆,心里很吃惊,也暗暗为她的变化暗暗高兴,女儿回来以后,从未像今天这样收拾整齐,总是一个人躲在房间里,不愿和人交流。看来这个曾益民在女儿心中仍然有很重的分量。
曾益民走进房间,这是他第一次走进这个房间,靠窗的那边有一个两人座的布艺沙发,里面角落是一个九十年代流行样式的梳妆台,沙发旁边有一个小圆茶几,上面摆放着一个琉璃花瓶,花瓶里插着几枝金桂花枝,上面开着的桂花散发着淡淡的幽香,中间一张床,收拾的干干净净,旁边的床头柜上摆着一个小相框,里面是一个大约7、8岁模样孩子的照片,孩子扬着笑脸,天真可爱的样子,这边有一张老式书桌,上面有电脑和音响,还放着几本书,电脑开着,里面正放着歌曲,曾益民一听就听出来了,那是美国民谣组合四兄弟的《be》,那是曾益民和楚江月在大学时就喜欢的一支乐队,他们低沉又带着淡淡忧伤的歌声打动了无数的人。书桌这边墙上挂着一幅工笔画,画中人就是楚江月,纸质已略略泛黄,而画中人依然栩栩如生,曲线优美,仪态传神,这是曾益民在大学时为她画的,她一直挂在自己的卧室里。这边墙角是两个衣柜,整个房间显得简单干净。
楚江月看着他,微微一笑,转身为他去沏了杯茶,放在圆茶几上,曾益民也就着坐在布艺沙发上。这时楚江月说道:“这些布置基本上就是以前的模样,就这个沙发是才买的。”
曾益民又环视一圈,眼睛落在那副自己画的那幅画上,嘴里却说道:“你还是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