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思然此时还在律师事务所里忙碌,最近接手的案子很多,他也无暇顾及其他,虽然昨天冯铮给他打了那通电话,可是他心里却不太相信这样的事情,因此就没放在心上,他的律师事务所一片忙碌的气氛,即使外界混乱成了一片,估计也打搅不了这群工作狂吧。
此时的冯铮正开着车在去随云观的路上,她想了很久,觉得还是先找道长,看他的情况怎么样,如果他们的随云观很危险的话,那她就把他们接到西涧峡。
冯铮一路上都在想,如果道长真的把玉佛要了过去,自己又该怎么办,其实最坏的打算就是依靠自己的双手重新打拼呗,前世那么艰苦的条件她都努力的活着,今生,父母都在自己身边,而她也不是前世那个随便哪个人都可以欺负的冯铮,她相信自己在没有空间的条件下也能给父母提供安全无忧的生活保障。
随云观建在祁山的半山腰,地势险要,冯铮开着车到了祁山下面,奇怪的是,方圆十里之内居然杳无人烟,她不禁有些怀疑,前世的时候,她知道这一片是个旅游胜地,虽然没有来过这个地方,但是听说这里每到节假日时来这里旅游的人特别多,今世,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了呢?
她顺着环山公路往上面开,却走了不到一公里,眼前一个巨大的门挡住了去路,冯铮下了车,讶异的望着眼前的门和不知延伸到哪里的墙,难道这是灵修道长修建的,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他肯定也是有所准备的,冯铮心里有些高兴,因为她终于看到了一个人和她的目标是一致的,她很后悔现在才来找他,看来以前自己真的是钻了牛角尖。
她正欲敲门,门此时却打开了,出来的人正是那天被她打的很是狼狈的光头,他一身黑色的道袍,脸上甚是严肃,和那天看到的他简直像另外一个人,冯铮想起那天的事情就很不好意思的望着他。
“你好,那天真的是很不好意思,”冯铮先道歉,然后微笑着问道,“不知道道长在不在,我想去拜访他。”
远方盯了她好一会儿,“尽管我非常想让你进去,可是道长说你来了就已经足够了,施主,你请回吧!”
冯铮愣了好一会儿,才消化掉他所说的话,“光头,其实我是来给……”
“贫道法号远方”尽管光头心里有些不渝,但是态度依然友好。
“哦,”冯铮急忙双手合十,“失礼失礼,远方道长,其实我来见道长是来给他送东西的,他现在肯定很需要的。”
“这里什么都有,”远方继续道,“师傅从几年前就开始准备了,什么都不缺,以后施主若有什么需要,可以来这里,我们一定会鼎力相助的。”
“可是,”冯铮正欲再说,
“施主,师傅说过,万事皆有定数,也有自己的缘分,他赠予你的东西与你有缘,你应当珍惜这个缘分,何必在执着与它曾经属于谁呢?”远方的声音缓慢,说的话也与那天的口音完全不同,这样一个东北大汉一来到这里就像脱去了原先那粗俗的外衣,也变得仙风道骨起来,
冯铮自是无心理会他的变化,她静静的思索着远方的话,不禁抬眼望去,看到在白雾中若隐若现的道观,想起灵修道长慈祥的模样,鼻子突然有些发酸,原来这一切都是自己多想了,既然他老人家如此看得开,我又何必在这里执着呢?
“谢谢,你替我向道长道声谢谢,还有,让他保重身体,以后他有什么吩咐,冯铮一定赴汤蹈火才所不辞。”冯铮斩钉截铁的说道,这是她的誓言,她的承诺。
远方向她点点头,转身就回去了。
听着大门吱呀呀的关上,冯铮心里那最后一丝忧郁也一扫而空,她伸出手抚摸着脖子里的玉佛,嘴里轻声念叨着在阁楼里看到的那两句话:天上天下,唯我独尊;自观自在,守本真心……
庄洛谦正坐在母亲生前居住的小楼里,他满眼的怀念,小楼里的陈设还和以前一样,母亲生前最爱坐在那个黄花梨木的桌子前弹琴,她是一个非常富有才情的女子,出身江南,具有江南女子的婉约美好,就是这样一个性格温柔的女子她将自己的爱情视若生命,她爱的执着,爱的坚决,可是就是这样的爱把她毁了,她受不了丈夫的背叛和欺骗,在病情和这样的打击下,她脆弱的生命在她四十岁时嘎然而止。
庄洛谦的长相随了他的父亲,可是他的心里却对自己的母亲相当孺慕,幼年时,母亲的细心呵护让他倍感幸福和温暖,父亲对他总是一副严厉的模样,让他想亲也亲不起来,后来自己当兵,母亲生病,他只回家照顾了她一个星期又被部队召了回去,当时他只知道母亲很不开心,但是他没有多想,曾经无数次他后悔,为什么当时不问清楚母亲,她为什么不开心,为什么不把自己的委屈告诉给自己的儿子。
当得到母亲噩耗的那一刹那,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的母亲病的并不严重啊,在医疗科技那么发达的情况下,她怎么会治不好呢,他匆忙的赶回了家,看到了静静躺在那里的母亲,她再也不会想以前那样对着他温柔的笑了,不会在对他嘘寒问暖,不会在他需要倾诉的时候坐在那里当个合格的听众了。
他不明白,为什么为变成这样,他只去参加了一次野战训练,回来就成了这个样子,他那最慈爱的母亲永远的离开了他,他很自责,很后悔,他想是不是因为他母亲才会这么早就走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