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阳真是那样说的?”古名扬的一张胖脸轻微颤动,瞬间笑恨全失。
“嗯!”古彦泽的脸拉长得很难看,声音如闷雷,从鼻腔中沉沉的滚动而出。
古名扬淡然的抬眉,小眼睛凝视着彦泽忿然作色的面孔,思绪却似游走于九霄云外,声音飘渺道:“那就遂了他的意!反正也没多大个事儿!恰恰不是你签的艺人么?用咱们自己的人,不是还能省下一笔预算么?”
“靠!你疯了吧?”古彦泽不可思议的望着他,张大嘴,横眉怒目道:“那小子摆明了是挖人墙角,你居然帮他说话?我说老头儿,我才是你亲孙子好不好?”
古名扬淡然一笑,拉开办公桌的抽屉,从里面取出一个绿色的小方盒,倒了两颗鄙糖放进嘴里,咯咯的嚼起来,漫不经心的说:“不就是拍个广告么?有多严重?”
古彦泽怒目圆睁,眉毛竖起来,声音由低到高,声声刺耳,“可是恰浅孕了!她现在是个孕妇!”那据理力争的气势,将一张铁青的脸憋成了通红,拳头在桌上锤得砰砰直响,连手指被桌边翘起的木渣刺破了皮都毫无知觉。
“嗯,恰浅孕了……”古名扬的嘴巴依旧咀嚼着,小眼睛微微眯起来,悠哉的操起双手往后仰了仰头。突然,呵出一口气,故意朝古彦泽那快爆炸的脸上吹了吹,咧嘴道:“人家介意么?”
“嗯?”古彦泽似乎没弄明白老头儿的意思。眉头就跟打了死结似的,怎么也消散不开,“介意什么?”
“你刚才不是说。徐氏要让恰恰拍广告吗?恰恰现在有孕在身,他们不介意吗?”古名扬的语气听不出喜怒,将嚼碎的糖渣子咽下去,舔了舔厚唇,嘴角似笑非笑的保持着一抹弧度,眼睛却一动不动的定格在古彦泽表情惊诧的脸上,模样很认真。
“你这话不跟放屁一样么?介意的话。还会跟咱们提这种要求?”古彦泽眼睛在喷火,将每一个字都咬得极重。嘴唇讽刺的勾了勾,以为老头儿秀逗了。
“那不就得了!人家雇主都不介意,你介意个毛啊?”老头儿伸出短胖的手指,置于桌前。像弹钢琴似的劈劈啪啪动弹着手指,事不关己似的说道。
古彦泽一口怨气卡在嗓子眼,脖上的青筋更加明显的向外突着,毛细血管不断的膨胀,那怒发冲冠的模样,让人不由得担心他有血管爆裂的危险,怒声吼叫道:“可眼前的重点不在于那姓徐的介不介意!恰恰肚子里怀着我的孩子,你的孙子,你难道就不怕这孩子有危险么?”
“能有多大危险?不就拍个广告么。拍摄方是咱们,这时间安排,拍摄方式不都由咱们的人来决定么?再危险。能危险过你那老情人把恰浅孕的消息四方传播?”古名扬语气仍然不急不怒,小眼睛瞥了一眼古彦泽,样子却有些轻蔑。
“可,可恰恰是我老婆,也是你的孙媳妇!怎么看你这样子,就不怕那混账小子给我戴顶绿帽子?”古彦泽红了眼。咬牙切齿的说着,将自己的指节掐得惨白惨白的。那愤怒至极。溢满了火药味儿的话语里,却让老头儿嗅出了一股越发浓重的醋味儿,酸溜溜的。
古名扬眼睛一亮,面不改色的观察着古彦泽那焦躁不安的模样,暗自有些想笑。这还是他第一次瞅见这臭小子为了一个女人而吃醋成这样,摸了摸下巴,“你这是对恰恰不放心,还是对自己不够自信呢?你说恰恰是你老婆?可你真的有把她当作老婆了吗?真当人家是老婆,还把前女友接进家里住?”
老头儿顿了顿,眼里溢出一丝试探性的光,一反常态的说:“我看,你是越来越情不自禁的,要想和那姓邱的野女人重修旧好了才对吧?既然这样,徐家的人愿意替你擦屁股,你又何乐而不为呢?恰恰是个好姑娘,必然也能做个好妻子,既然我古家无福消受,若是向阳真对她有意思,我倒是愿意给他们牵个线的!她的肚子嘛,也就是一个手术就可以解决掉的小事。反正你还年轻,又不愁没有女人,想要个孩子还不容易?行了,就这么办吧!”
说完,古名扬不再看他,拿起桌上的报纸装模作样的阅读起来。余光,却悄悄注视着古彦泽那哑巴吃黄连的表情,偷偷扯了扯唇角,笑得像个贼。其实,他早就想让这总是肆意妄为的臭小子,尝一尝焦头烂额的滋味了,免得他处理事情老是那么意气用事,到头来却给自己招惹了一堆麻烦。
“我,我没有……”古彦泽乱了方寸,张开嘴巴,却感觉舌头肥厚了三寸,连舌根都无力搅动。
古名扬胖手一挥,冷漠道:“行了,你出去吧!我歇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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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恰恰漫无目的的在公司里闲逛,这时,她勉强能聊得上两句的人都在忙活,不知不觉的,就上了电梯,走回古彦泽的办公室里。
怀孕以来,经常突然感觉到疲惫,眼下,林恰恰腰腿有些酸疼,缓缓走去古彦泽办公椅上坐下,打算小憩片刻。可她捂着张开的嘴,刚刚打了个呵欠,便听见一阵“叮叮”的金属声由远处传来。孕妇的神经敏感度很高,那尖锐刺耳的脚步令她心里难安,暗自认定,穿这种高跟鞋来扰人清幽的女人,一定恶心至极。
果然,门在没有任何要打开的征兆之下,被那个波浪长发,妆容精致,嘴角一对梨涡的女人推开了。不知为何,看着女人那一脸春光荡漾的媚笑,林恰恰一双玉手不自禁的摸上了自己微凉的脸蛋,她甚至有些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