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又深又沉,我在那丛林里拼命的奔跑,狂风呼啸着从我耳边划过,摇晃着丛林里诡异的树梢,我突然想起来很久以前的一次和容妃去看那位能够将人易容的师傅,也是这样的夜晚,我们坐在马车上在森林里狂奔,那种感觉简直像是进入了无尽的轮回深渊一般,让人害怕和恐惧。
然而此时的我内心是没有任何害怕的,我想的就是赶紧逃出去,能够逃出去,带着我的孩子逃出去。
这时候的我,内心里没有忧伤,没有快乐,没有愤怒,有的只是一个信念,那就是生存。
眼下我面临最大的考验就是生存,没有任何支援,没有任何帮助的情况下我必须生存下去,不管下一秒可能面对的是什么。
森林很大,我只感觉自己不断的在走下坡路,远处,有人举着火把四处搜寻,我知道那是刚才的士兵,他们正在森林里找寻我的下落。
不知道走了多久,我已经感觉不到双腿的存到,我只是不断的奔跑,不断的往前面走,荆棘挂破了我的衣服,勾掉了我的肌肤,划出一条条血痕。终于,前面出现了一条羊肠小道,地面上铺满了厚厚的松针,看来是不经常有人路过才会这样,小道就平铺在茂密的树荫之下。
我转头看了看远处的山,那连绵无尽的山头后面,天空已经露出一点鱼肚白。
“啊!~~”正是这一秒钟的分心,我没有看好脚下的路,竟然被一根横躺在地上的藤条绊了一脚。
我就这样生生的摔倒在了地上。肚腹隐隐作痛。
来不急想那么多,我立刻站了起来忍着剧痛继续往跟着小道往前面走。
走过了小道,出现在眼前的是一片平坦的土地,土地上炊烟袅袅。一座白色房子毅然挺立在那平坦的土地上,有柔和的光从那房子的窗户里涣散出来。
我的心里燃起了不丝希望,但是肚子上的疼痛却让我醒悟过来,只感觉腿下温温的。似有东西落下来,我撩起裙角一看,竟然是血。
我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双脚早已经绵软了,意识到我的整个身体都已经崩溃了。
我跌跌撞撞,迈着沉重的脚步走到了那座房子的门口。
里面的主人刚刚起床来喂鸡棚了鸡。
“你!~~~~~好~~~~~~”我艰难的张合的嘴想要说一句完整的话,可是才说了两个字我便再也无法支撑,倒在了地上。
双眼朦胧中我听见了那个女主人抛开了手中喂鸡的谷米朝里屋大喊“哎呀,老头子,老头子。快出来。出人命拉!”
里面立即有一位大叔跑了出来问“怎么了?怎么回事?”
看见了地上的我一脸惊慌。凑上前来看了看,道“她好像是怀孕了啊!”
“哎呀!~~~~出血啦,估计是不中用拉。不中用拉!”女主人焦急的大喊。
听到这样的话我的内心又是一痛,头一晕。再也不知道后来的事情了。
当我醒来的时候正躺在一张温暖的床上,环顾四周,这是一间十分简单的房间,墙壁是黄色的粘土贴合的,房间中央摆了一张四方木桌,大概是用的年岁已经久了,桌子边上已经被虫子蛀了许多小孔,整个房间显得十分空旷,但收拾的很整洁。墙面上订了一个挂弓箭的钩子,许是弓箭已经被主人取走了,只剩了一个空钩子,旁边是挂着一张完整的白狐皮。看来这户人家平时爱好打猎。
这样的布置像极了我的老家,刚醒来的时候我竟然有一种错觉,有那么一分钟我以为自己回到了过去的日子,回到了我和松子过去生活的地方。我感觉自己从未有过的轻松。
有细碎的阳关从糊着窗纸的窗户缝隙里照射进来,温暖无限。
“哎哟,醒来了啊?”正在外面熬药的大婶感觉到里面的动静,忙的探头来看,正巧看见我醒过来。
这时候的我脑子一片空白,什么也想不起来。
“这是哪里?”我问道。
那大嫂客气的笑道“这里是洛阳城和京城交接的地方,没人管的,方圆几十里就我们这一户人家,姑娘已经昏迷了好几日了,可要一些吃的?”
我恍然想起了那日我的肚子疼痛难忍,还出了好多血,我下意识的伸手朝着我的肚子抚摸过去。
孩子还在。
那大嫂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笑道“那日看你出了许多血,我还以为不中用了呢,请了妏婆来给你看过了,她说只是动了点胎气,露红,吃些药也没什么大碍。”
听她这么说了我才安心了,道“谢谢大嫂相救,此恩无以回报。”我想了想摘下了手中的碧玉手镯,这原是福临送给我的,价值连成,皇宫里各种珍宝无奇不有,那时候也没觉得什么,如今这个东西若是留着或许什么时候能拿它换些用钱,但眼下的情景我不能有恩不报。于是把它塞到大婶的手中道“这个拿去和大叔一起买点东西吧!”
大婶是乡下人,没这么好的玉器,也不认得,只推脱说,“这个东西我们不能要!你孤苦一人,又孑然一身,上下就剩下这么个东西了,我们拿了你怎么办呢,还有孩子呢!”
听她这样说我低下了头,看着肚子里的孩子,是啊,孩子!
“还是自己拿着吧,总有用得上的时候。”大婶笑着把玉镯推回我的怀里。
说话间外头有人走了进来,是方才救我的那位大叔,他明显是打猎回来,看来今天收获不少,肩膀上抗的是一直兔子和一只狍子。
他把猎物往地上一扔,在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