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邵明点头应声,即刻跟着魏将军进了书房。魏将军大手一挥将那宽大的红木桌辟了一隅,教他搬了椅子挨着自个落座,亲眼盯着他念书。
唐邵明拿出当年在研究所抠法条的兴致,瞧着手里的书册。从前他对那些个军教节目无非是看个热闹,这回却不同。讲义虽说不少,然有梅副官打下的单薄底子助力,加之魏将军总是恰到好处的批注,他读得总算通畅,捻着书页哗啦啦翻得飞快。
魏将军听着越翻越快的声响,不由搁下手里的文件抬头看去。他瞄了一眼怀表。不过三刻钟功夫,一向偷懒耍滑的唐邵明已经把密密麻麻的单兵伪装讲义翻了十几页过去。
魏将军眉间一紧,敲了敲桌子冷声道:“仔细看。若是滥竽充数,今晚就不必睡了。”
唐邵明闷闷地嗯了一声,早先他已得了蒋百里的指点,知道魏将军有提点他的意思,此刻更不踌躇,厚了脸皮连连发问。唐邵明且看且问,其中不乏傻呵呵的白水话,不时提醒魏将军这新招的副官是个两眼一抹黑的军盲。然而他提到几种伪装网的新奇设想却是让魏将军眼前一亮。
魏将军平日看着冷峻,然他听得唐邵明这些个稀奇古怪的问题,却比刚才沉默之时多了几分兴致,耐着性子一一与他说知,饶有兴味地打量眼前之人。
过了两三小时,唐邵明心满意足地住了嘴,寻思着如何暗示魏将军放他下去休憩。然魏将军并不罢休,倒是与梅副官一般捏起那讲义,从犄角旮旯挖出些古怪内容,一件一件地细细考察。唐邵明仗着记性不差,搜肠刮肚地努力回想,倒也做得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只卡了一次壳,也找出个歪理胡诌瞎编一通企图蒙混过去。
魏将军不动声色地合了书,说:“记着,不会的就莫要胡编乱扯。强词夺理,太不成话!念你初犯,错了一处,撑五十次。”
唐邵明满脸悲苦地蹲□,挽起袖子,手撑在地上呼哧呼哧地逆来顺受。魏将军给自己沏了杯茶水,面无表情地看着唐邵明领罚,做得稍有不对便重新来过。待唐邵明累得跟条蛇似的瘫在地上,魏将军忽然抬起靴尖照他腰侧踢了两脚,道:“好生做,还有五次!”唐邵明又痒有疼,身体顺着魏将军的劲道啪唧一声翻在地上,死鱼似的仰面躺了,捂了抽筋的手臂带着哭腔道:“长官……我都做了七十了,您饶了我罢……”
魏将军皱眉看着他,忽然一伸腿,一脚踩在他肚子上磕了几下,冷声道:“快点。”唐邵明肾都差点叫他踩扁,立时抖索着弓起腰,双手捂着下腹道:“不行了……我……我得去解手。”魏将军嘴角抽了抽,略松了些气力,看着唐邵明抱了他小腿爬起来,夹着腿七扭八歪地挪进厕所。
魏将军终究没给他折扣,冷眼盯着那门口,迟早教唐邵明欲哭无泪地补完了最后几下,顶着白衬衣上的黑鞋印期期艾艾地下了楼。
唐邵明已经困得睁不开眼,一回房就立刻把身上湿漉漉的衣裳脱了往篓子里一扔,晕晕沉沉地抱了盆往浴室走。魏将军府上没有女眷,连蚊子也是清一色的雄性,所以唐邵明不怕蚊虫叮咬,也懒得穿戴整齐,穿着一条松松垮垮的裤衩走过内厅,眼都不睁就摸过去。
浴室门虚掩着,里边黑着灯。唐邵明拨弄了半天都没打开,竟然坏了,只得作罢。里头热腾腾地水汽氤氲,似乎刚有人用过,还有滴答滴答的水声。唐邵明惬意地脱得一干二净,打着哈欠把盆子往地上一放,掀开帘子抬腿便往浴缸里头迈。
可他这一踩不要紧,竟猛地踩进温乎乎的水里,直没过膝。
有人?!唐邵明刚觉到不对劲,惯性已经带着他踩上一条光溜溜的小腿,立时像鱼雷似的噗通一声直栽进去,把那人结结实实压在身下。
那人顿时章鱼似的狠狠扒住唐邵明后背,与他一道没进水里,扑腾着呛了好几口水。
唐邵明撑着那人光溜溜的胸膛骇了一跳,头被按在水下咕嘟咕嘟喝了几大口洗澡水。那人挣扎着乱踢乱踹,一腿撞上他□,唐邵明疼得惨叫一声,想也没想对着那人面门就是一拳,随即跟虾子似的弓起了腰,抖索着摔进水里。
正在楼梯间捣腾电路的勤务兵王虎听得响动,支着手电奔过来。那光束一射进来,帘子上恰好映出两个甚是魁梧的男人粗重喘息着纠缠在一处的黑影。王虎惊异不定,顿时试探着小声喊道:“梅副官,是你?”
唐邵明借着那光睁开眼,终于看清了与他搂抱着撕扯在一起的人。梅副官抽搐着面皮,一边鼻孔滴着血,蟹钳似的手正拧着唐邵明小臂。那血花啪嗒吧嗒砸在被他一击得手的唐邵明胸膛上,流进水里。
此时高下已分,唐邵明疼得脸色惨白,悲愤地瞪着与自己赤身luǒ_tǐ扭打在一起的浪里白条,恨恨道:“梅尔,是我,快放开!”
梅副官也一副懵懂模样,把唐邵明从头到脚大大方方看了一遍,蓝眼睛又往他下边瞄了一眼,这才很是抱歉地憨笑着放手。“唐,对不住,疼?”他记心不差,也记得刚才一腿磕上唐邵明关键部位,这话没说完已经探手摸上他身下,在那一团上头揉了两把。
唐邵明被他一只咸猪手凉飕飕地摸上去,登时腿上一抖,像被棒子打了一般呆若木鸡。待回过神来,立刻被烫了似的猛推一把,将那刚刚与他惊心动魄地洗过一回鸳鸯浴的梅副官甩脱。
唐邵明颤着手扯过浴巾围在腰间,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