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慧有些气闷,这丫头古怪得紧。两次昏迷,第一次,他完全没弄清楚原因;第二次,原因他倒是弄清楚了,也有把握治好,但是还不等他发挥,这丫头的毒竟然自己解了!
这可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他最讨厌这样的事情了,好歹他也是人人敬仰爱戴的岐黄高手,竟然两次栽在这么个小丫头身上。若是传了出去,那还不被人笑掉大牙?
月君有些愕然的看着普慧大师,心底有种怪异别扭的感觉升起。半晌之后她找到了原因——原来,这普慧大师本是童颜鹤眉,一派有道高僧的气质,但此时他却是一副如幼儿赌气般的态度和话语,让人怎么看怎么觉得奇怪。
就在月君不知该如何应对是,只听门上一响,却是那个清浅的犹如谪仙的男子进来了。
他静静的对月君一颔首,宣一声佛号,“施主勿怪,家师就是这样的脾气。平生最喜攻克各种疑难杂症,若是成功,便会洋洋如幼儿,不成功,亦会郁郁如幼儿……”
“……”普慧大师郁闷了,愈加别扭的看了眼自家的这个徒弟,“气煞老衲了!有你这样污蔑师父忤逆弟子么?”
听到那人说到疑难杂症,月君愣了,不由从床上一弹而起,死死的瞪着眼前的男子,“什么!你的意思是说我得了绝症?!”
似是被她突然爆发的气势所惊,那位自出现伊始就一派安然的男子有些惊奇地微挑了眉,后退一步,“不,施主身体安好,”
“哦,那就好,吓死我了!”月君拍了拍胸口,转首对普慧大师笑道,“大师,”
“不过,”被月君丢在一边的男子却在此时开口,让月君心里一紧。
月君一脸的紧张,生怕自己有其它的毛病,“不过什么?”
“贫僧有一事不明,”那男子抬眼,清澈的眸底有着丝丝疑惑。
被这样清透的眼神看着,月君的神思一阵恍惚,连心底的紧张也散去了,“什么事?”
一旁的普慧大师看着二人的情形,眼珠一转,突地拍掌大笑,“哈哈哈!不错,天音徒儿,不错!终于开窍了,这小姑娘虽然小了点,但是还是挺不错的!”
“……”月君颇有些无语的看着嬉笑不羁的普慧大师,只觉得他的高人气质瞬间荡然无存。
也不知道是不是月君的错觉,她觉得在普慧说完这句话之后,那个被称为天音的男子额角抽了抽,瞬间让她觉得两人之间的距离被拉近了。
她抬头对天音抱以理解的一笑,却见他退后一步,语气淡淡,“师父,你又犯了妄戒了。”
普慧愣愣地张了张嘴,“……”
月君有些讪讪地低头,突地想起一事,一脸紧张地瞪着普慧大师,“啊!我的背篓还有锄头呢?”这个东西可不能丢了,自己家里什么东西都没有,这还是她从隔壁家借来的,如果弄丢了,下次她还怎么借?
但是被天音打击到了的普慧大师显然不愿继续这个话题,只不耐烦地捋了捋自家雪白的长眉,咕哝着,“不好玩,走了!”
月君急急地就要跟上去,却被天音挡住了,“施主请留步!”
“到底有什么事?”月君着急自家的东西,语气也不善了起来。
“第一次,我不知道家师有没有误诊。但是第二次,我有些想知道,你为什么会自己解了毒?”天音向来淡漠,除了佛法,他唯一爱的,就是医术了,这也是为什么他会千里迢迢地从京城赶来寒山寺,并拜了普慧这样一个不靠谱的师父。是的,在他的眼里,普慧就是不靠谱的代名词。
身为佛家子弟,却整天妄语不断,总说他长得好,就这样出了家,太可惜,天天在他耳边念叨,要他还俗。哦,他忘了说,普慧还有一个最大的毛病,就是总喜欢当红娘,他就不明白了,一个出家人,为什么要以牵红线为乐。
“什么?我自己解了毒?”月君有些疑惑地摸摸头,看向天音。
看着月君疑惑的皱着一张包子脸的可爱样子,天音皱了皱眉。唉,他被普慧拐偏了,竟然会跑去问一个孩童这样的问题,她怎么会知道自身出了什么问题。不过,想到这里,他的眼神闪了闪。
月君警惕地后退一步,看向突然面现喜意的天音,“你,你要干什么?”
“施主,可否给贫僧一些血?”天音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变得诚恳一点,但天音的语气向来就是清浅而安然的,此时强逼着自己露出诚恳之意,一时之间,不由让人觉得别扭无比。
月君皱着眉,看着从自己腕间一滴滴落的血珠,不由得有些担心,“你确定这样没问题?”虽然她也很想知道自己发生了什么事情,但她并不想因此而落下什么隐疾。
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天音又变回了那个清浅如谪仙的男子,“放心。”
“哦,”月君老实地点头,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待放够了血,天音不由有些惊奇地看了眼平静的月君。一般人若是看到自己被放了如此多的血,早就该吓晕了,可是她,“你,不怕么?”难得的,天音的心里生了一丝好奇。
月君跳下座椅,“怕!当然怕啦,”嘴上如此说着,心里却在嘀咕,比这更诡异的情况她都遇到过,还有什么好怕的。而且,月君也非常想知道自己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是真的不想自己会有什么隐疾,她还想好好的陪自己的家人过完这一生呢。
“嗯,大概需要三天的时间,你如果想知道,三天后来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