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等安滢把自己的来意表达完毕后,祝姨娘便端起茶杯,以掩饰自己唇角边浮现出的一丝满意的微笑:
“安四小姐,你还年纪小,对于这种事情不知道怎么应付也是常事,只不过人心难测,下次还请小心留意。”
安滢来只是要祝姨娘的一个是或不是的答复,可不是来挨训的,当即就把脸拉了下来,一副“你爱帮帮不帮滚少教训我”的欠扁样子,说:
“嗯。”
祝姨娘在三房也算是人人见她都要打个招呼行个礼的人物,她早在潜意识里把自己当做了三房的夫人,安滢的嫂子,看到她这副爱理不理的死样子,她真想一脚踹过去,叫她好好明白明白自己到底在说什么。
不过安滢总归还不算太蠢,她抒发了自己的不满之情后,才开口问祝姨娘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
“不知姨娘刚才所谓的‘人心难测’是何意?可是指张家?”
要不是冲着自己要给乌姨娘一记下马威的打算,祝姨娘真想笑着回这个不识好歹的四小姐一句“没什么”。
尼玛安滢这是纯种的聊天终结者啊,根本和她没法儿交流,哪怕说句好心好意的话她也得先呛回来,才问缘由,有这么欠的人么!
安滢可体察不到祝姨娘的不满,她从小就是这么说话的,倒也早就习惯了,她更关心,祝姨娘是不是从中发现了什么自己都没有发现的弯弯绕,比如说张家她那对极品的姑姐、婆婆是不是在暗地里谋划了什么阴谋,企图拆散自己和张数烨这对神仙眷侣。
祝姨娘笑笑,说:
“四小姐多虑了,您让我写的是陈情信,陈的是哪门子的情呢?是您在无意中碰了陈姨娘一下,致使她胎气大作?可在我看来,这件事怕是没这么简单。”
安滢一听便急了:
“那是怎么回事?”
祝姨娘抿了一口茶,娓娓道来:
“四小姐且想想看,陈姨娘本来就即将临盆。却漫无目的地出来逛圈,还好巧不巧地和您碰上了,与您发生了冲突,您想想看,这天下事儿,哪会有这么巧的?而这陈姨娘在孕期期间,和任何人都没有有过接触,只和……”
祝姨娘说到这儿,故意咳嗽了一下,模糊了那个人的名字。然而这刻意的停顿却留给了安滢无穷丰富的想象空间。她差点儿直接蹦起来了:
“是乌娘?是她在背地里算计我?”
祝姨娘一边暗自在心里得意这货真好哄。一边淡定地安抚她:
“四小姐稍安勿躁,这也只是可能。但您想想看,四小姐平日里大方豪爽,不拘小节。可曾得罪过什么人?”
祝姨娘这番夸奖之词听得安滢很是受用,而她的目标也只确定在了乌攸一个人身上,自然是直接联想到了她:
“是她?……只是我听说陈姨娘之前让乌娘照顾她的胎,乌娘和她是有了口角才搬出连翘院的,陈姨娘没有道理会和乌娘合作啊?”
祝姨娘轻松地又抿了口茶:
“所以才说四小姐心思单纯,那乌姨娘可以不与陈姨娘合作啊,借刀杀人的道理,很简单。我猜想,陈姨娘怕是受了什么挑唆。才会去故意招惹四小姐。您想想看,这事儿一出,陈姨娘的胎便有性命之忧,而您呢?张家不好出面解决,您便被困在了北辰苑里。这一石二鸟之后。谁能得利?”
听了这番话,安滢出了一身冷汗,可在惊惧过去后,她只觉得恨:
好啊,乌娘,你居然敢想招儿在背地里暗算我,当初你写话本暗算我的事情我还没给你兜出来呢,你就上赶着来害我?
好,你不仁,就别怪我不义了!
……
乌攸哪里知道祝姨娘的小心思和安滢的咬牙切齿,她正竭尽全力地逼问着林回今一件事。
这件事的起因,还是当初安荣禹囚禁乌攸到柴房前踢了她那一脚。林回今一直念念不忘到现在,口口声声要把安荣禹给人道毁灭了,这不,前天晚上他寂寞难耐地跑到了安荣禹的书房,回来的时候,脸上却像是一副见了鬼的模样。
乌攸看他这样子,很是好奇,便想问问他到底出了什么事,可林回今咬着牙硬是不说,而且吞吞吐吐的,脸上还带有可疑的红云。
要不是注意到他的腰带和走的时候系的一模一样,乌攸都要怀疑安荣禹是和林回今碰了面,一见钟情,一时间精虫上脑,然后用了强。
林回今越是不说,乌攸越是在意,她索性开始追着林回今逼供,威胁他如果不说的话,就把他的舌头割下来泡酒喝。
在两个人彼此亲密地互相追逐互相殴打时,灯笼突然在外面敲响了门:
“姨娘!姨娘!”
乌攸正玩得兴起,一听到灯笼的声音,就条件反射地联想起了灯笼手里头常拿的那把大花剪,对林回今说了一声“你给我等着”,就开了门。
外面的灯笼果然抄着一把大花剪,一脸紧张地盯着乌攸,乌攸从她的手里直接把花剪顺了过来,才注意到灯笼居然是一副花容失色的样子,便问:
“怎么了?”
灯笼咬着嘴唇,慌张地对乌攸说:
“姨娘,别拿这个,拿这个挡不住的!”
挡不住?
难不成外面杀来了一群来屠安府满门的土匪?难不成自己的愿望被别人提早实现了?
掐灭这些不着调的想法后,乌攸还是问了灯笼:
“怎么了?”
灯笼伸手往旁边招了两下,乌攸顺着她手的方向望出去,才发现墨兰正气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