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画做了一个梦,梦中的他,珍藏着一颗铁汉柔情的玻璃心,却被无情的践踏与抛弃了,他那几个比娇花还要鲜艳的七个儿子,统一着装,穿着现代的短衣短裤,白袜子黑皮鞋,背着红色双肩包,脑袋顶上扣着匪夷所思的黄色施工安全帽,手拉手并排向前走,走着走着,几个孩子突然间回头,每个人都露出两排牙齿,微笑,哦,他的小五小六小七露出两排肉色的牙床,他们三个还是两个月大,却十分古怪的可以直立行走了b>

七个儿子同时伸出右手跟他挥手,大芝麻作为代表向爸爸告别,“我们要去找外公了,外公来接我和弟弟啦,我们走啦,不回来啦!”

大芝麻的童音还是那般悦耳,话音一落,兄弟七个齐刷刷的转过脑袋继续正步往前走,连的留恋的眼神都懒的抛,好像爸爸只是一个代称,再无庞杂干系。

而梅画此刻就好像是一座冰雕人一样,全身都动弹不了,喉咙发不出声音,他想大声喊自己的儿子不要走,你们忘了爸爸啦,奈何有心无力,唯涌出两行热泪……恍惚间儿子们越走越远,渐渐的变成了一个小黑点……

身子一个抽筋,梅画满头大汗的惊醒,入眼的是红底蓝花的棉被,脑中连番震荡……蒙着被子捂了一会儿,心悸缓和之后,才发觉后背的衣裳都湿了。

外头的天色已经发青了,绚烂的晚霞红艳艳,千篇一律的烟筒上冒着灰烟,远处传来鞭炮的响声,许多人家已经开始吃晚饭了,大年初一的夜饭,讲究鱼肉俱全,米饭白面,寓意应有尽有,享之不尽。

被子里缺氧,梅画轻动了一下,露出一只耳朵和嘴,大口呼吸,听了听堂屋里做饭的动静,还有他家二宝不知跟三宝在挣个什么东西。

“醒了?”略微低沉的男中音在耳畔响起。

梅画吓的一嘚瑟,反应过来,恼恨的要打人两巴掌,还未动,身子就被一只强有力的手臂搂住了,脸颊被人亲了两口,就听说,

“小五利落了,莫忧心,方才又拉了一回,眼睛有神儿了。”艾奇侧外在梅画身边,贴着他,大手抚着小夫郞的长发,手指卷着。

“好了就好,心疼死了。”梅画神色一松,往后靠了靠,俩人贴的更紧,他的话音并不高,只够两个人听到。

“我知道,我都知道。”艾奇的嘴唇黏着温热的滑滑的奶香清香混合的肌肤低语,用力搂了一磅子,同样心疼小夫郞,

“这两日你也不要出屋子了,一冷一热容易受风,你跟春芽他们不一样。”

梅画拧巴拧巴身体转过来,鼻尖正对着宽阔坚硬的下颚,稍稍一抬嘴,吧唧亲了人一口,甜蜜兮兮地扭捏,

“知道了,为了儿子我就闷着呗,不过出去也没啥好玩的。”

艾奇高兴,大嘴咧开了,记挂着问,“方才做梦了?”

说起无缘无故的梦境,梅画愉快的心情落寞一瞬,据实报告,“我梦见你最小的儿子成精了,不大点就会走路,七个小崽子手拉手跟我再见,去找他外租,不要我了,不回来了。”

……

好半天只听两个人的呼吸,半响后,艾奇哑着嗓子强笑安抚:“梦都是反的,瞎想。”

梅画打破他的自欺欺人,有些伤心,“你知道不是,对么?”

艾奇嘴里发苦,“……”无言以对,只反射性的搂着人,生怕下一秒人就消失。

梅画配合他的情绪,俩人这是第一次开诚布公的讨论这个问题,早晚都需要面对,只是如今,一个梦境的抨击,几乎夺了他的呼吸。

“二奇,我们不送走了好么?一个也不送。”梅画从没有如此坚定的时候。

“你说什么?”艾奇恍惚一下,好似幻觉。

梅画微微抬起脑袋,明眸如光般看向幽深的瞳孔,一字一顿的说给他听,“我们不送了,我爹来人接也不给,一个也不给,我舍不得。”

……你舍不得,我也舍不得,艾奇心中反复的重复这两句话,普天之下有几个当爹的愿意看到儿子背井离乡,忍受相思惦念之苦,哪怕日后前途无量;

有失有得,从来不是虚话。

梅画自然看的透二奇的心思,见他呼吸有些沉重,就知道这人的内心正做着挣扎,其实这事自己也做不了主,还得跟二叔商量,还得告诉他爹那头,二叔容易松口,他那样疼孙子,况且本身他也不是个追逐名利之人。

而二叔能轻易答应自己爹送孙子过去教养,恐怕还是顾及自己,不过二叔从来没有问过本人的意见,他们这头要是拧成一股绳团结一致抗敌,自己爹总不能派个军队来吧。

至于,自己爹的深谋远虑,梅画挠挠脸,大不了以后勤回去呗,比如一年回去一次,或者一年回去两次,就当探亲旅游了。

再说的实际一些,这个朝代是典型的君-权至上,衙门里的沟沟壑壑,人际关系,庞大复杂,梅画从心底,本质上,不愿意自己儿子参与其中,只愿他们一生活的随心所愿,潇洒,逍遥,这才是自己两世所追求的目标。

当然了,自己的愿望不能强加给儿子,如果芝麻兄弟中有愿意走仕途之路,他也不会拦着,现成的家世摆着,当个官还不是分分钟敲定的么。

梅画兴致勃勃的将自己的所期所望宏伟蓝图三言两语的讲给人,话音未落,就听艾奇略显激动的急速问,

“那那那岳丈可可应的下么?”

“应不下也得应!”梅画豪气一语,而后耸着艾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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