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遐亲昵地捏捏凤卿华的耳朵,问道:“你为什么一定要这把剑把,你又拔不开又锈成这样没什么用啊。”
凤卿华高傲地冷哼一声,说道:“你不懂了吧,我这叫慧眼识英雄。虽然这把剑其貌不扬,铁锈斑斑,但是你看,把它仔细擦一下,对了,你瞧,剑柄出镶着好大一颗蓝宝石呐!这颗蓝宝石颜色深沉,体格巨大,因为和剑柄的颜色差不多所以一开始我们才没有注意到,啧啧,但是凭这颗蓝宝石就可以换不少钱呢!”
柯遐用湘竹扇敲敲她的头顶,说道:“小财迷。”凤卿华也没有反驳,爱不释手地在那里擦宝石,啊,我将来跑路的资金寄靠你了啊。
柯遐笑着看着她在那里孩子气地摩拭着那颗暗沉的蓝宝石,不注意看,真的没有注意到它的存在,就像千年老蚌里珍藏的珍珠一样,明明那样的珍贵那样的耀眼,却甘愿被厚厚的蚌壳所覆盖,遮住绝世的风华。
柯遐从凤卿华手中拿过剑,对着月色仔细地看了一下。虽然生锈很多,但是刨开厚厚的铁锈,可以看到覆盖在暗红色锈色下精雕细琢的花纹,只是指尖轻轻地碰了一下,就感觉到一股灼热的力量和镌刻的暗纹。两指相扣,轻轻敲了一下剑身,一阵龙吟似的声响幽幽地在夜空中响起,经久不衰。柯遐在心里暗暗揣摩,如果出去锈迹,打开剑身,这的确是一把绝世好剑,怪不得韩桃如此地不舍。只是,如此名剑,为何韩朔轻易地就送人了?他可不是什么大气的人。
柯遐的眸光沉了沉,他已经猜到这把剑真正的来历,在灼华山庄的时候也已经猜到了韩朔和韩桃的真实身份,刚才故意在韩朔面前拔开剑又拒不收下,只是韩朔竟然执意送他,他的心思让他颇为看不透。他已经表明了自己的立场,不会受这把剑的干预,那韩朔真正的意思又是什么?
柯遐用双指抵了抵眉心,虽然在江湖上他呼风唤雨,无所不能,但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正如相权再高也高不过皇权一样,在铭心国最有势力的,永远只有那个人。
凤卿华在屋外三下五除二地烧开了水,煮了一锅白菜炖野菜,烤了一只鸡,然后和柯遐两个人理所当然地各自揪了一只肥大的鸡腿,美滋滋地吃了起来,虽然味道不如铁甲鹰王那只宝贝鹰,但是已经很不错了,肉很香很有嚼劲。凤卿华和柯遐啃完了鸡腿,看看那锅白菜汤,两个人都不怎么想喝,没什么胃口,然后对视一眼,非常有默契地同时伸出手揪下了仅有的两只鸡翅。
过会,韩桃拿到凤卿华为他们兄妹二人准备的晚餐,额,一锅热腾腾的白菜汤,和一只应该很丰满的野鸡的胴体……不要问它的鸡腿和鸡翅去哪儿……
韩桃感到满头黑线,以前哪顿不是山珍海味地伺候着,现在虎落平阳被犬欺,拔毛凤凰不如鸡,沦落到喝白菜汤和啃鸡骨架的地步,但是她也没什么怨言,拿着晚餐就去劝韩朔吃下了。韩朔也没有多说什么,脸色也是一如往昔没有什么变化。
第二天一早,灼华山庄的人就赶到了,他们训练有素地接走了韩朔和韩桃,都没有和柯遐他们告别。柯遐拍拍凤卿华的肩膀,说道:“走吧,争取今天到家。”
这次凤卿华没有走神,专心致志地骑着踏雪在傍晚的时候回到了柯府。
凤卿华端坐在自己的房间里,她不停地绞动着手中握着的红绡,心中的心思还在那里跌宕起伏,到底要不要告诉柯遐,到底要不要逃走呢?纠结了这么多天,凤卿华咬咬牙,她还是决定不告而别,她无法舍弃血缘的亲情,同样的,柯遐作为正道武林标杆的存在,是无法舍弃压在他身上的道义,正与邪自古对立,她不可能为了柯遐抛弃她的父亲,她的家人,柯遐也不可能为了她放弃现在至高无上的地位,与武林众人为敌,而且,这可能只是她一厢情愿的想法。
凤卿华洁白的皓齿咬了咬殷红的下唇,她决定了,明天就实施大逃亡计划。一旦下定了决心,她就开始行动起来,首先第一要务就是,钱!
她飞快地在自己的房间里翻来覆去,把整个首饰匣都给打包了,不得不说柯遐那厮还是挺有钱的,给她个下人准备的首饰也件件都是精品,他边赞叹边利落地统统倒进自己的小包袱里,一个都不能放过!
凤卿华不舍地摸了摸头上插着的三根银簪,原本有四根,还有一根现在还插在王夯的喉头里。她白嫩的指尖拂过银簪精细的花纹,似乎那上面,还残留着柯遐指尖的温度。
凤卿华仔细地想了一下,晚上她是不可能逃走的。柯遐那厮比较变态,晚上柯府的防守比白天严上千百倍,虽然凭他的武功根本不需要这么多的护卫,但是总是要防范于未然,切,疑心病重。
最适合逃走的时机是在凌晨,护院交班的时刻,那个时候天有些蒙蒙亮,两班人马忙于更替,守卫会稍微松懈些适合逃走。
凤卿华在房里睁了一夜的眼睛,她拼命地命令自己赶紧闭眼,但是她依旧辗转反侧睡不着觉。最后恼了,索性不睡了,坐在床上空荡荡地想着。回忆着从魔教出来以后的点点滴滴。她第一次离开父亲来闯荡江湖,来到她神往已久的铭心国,见到久负盛名的柯遐,她的每一次行动,每一刻瞬间,都有柯遐的参与。仿佛树与藤一样,紧紧地相依在一起,一直不离不弃。
凤卿华猛地一愣,自己干嘛想柯遐,那变态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