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时候看见廿一扶着苏宥在门口立着,见着苏青平安无事的回来了,苏宥这才几不可见的松了一口气。t/走上前来,拉着她上下打量了一阵,道:“无事便好。”
苏青微笑。
其实她很想说让苏宥不要担心,她自认是个福泽绵长的人,常常能够转危为安,但是看到苏晏眼睛里面担忧,并着恍惚的神情,她又有些说不出来。有些时候无声更甚有声,说完全无事也实属牵强,何况苏晏想要看到的,本也不只是她,还包括和她现在长得一模一样的另一个苏青,原本名白瑾的那个。
这个姑娘其实才算传奇,能够那样果断勇敢的去追寻自己想要的东西,还能逃脱父母的看顾那么久,其实也很厉害。
何况她本身还是个闺阁女子。
只是可惜的是,她的下落只有姬篱知道,而姬篱现在远在东南,就算苏宥巴巴的把信送过去问他,信件里语焉不详的,也说不出个什么来,何况姬篱肯不肯吐露苏白瑾的去向还;两说。
所以苏晏尽管担忧,却又于事无补,只能寄希望于姬篱对苏白瑾还留有后手,让她不至于真的到山穷水尽的地步去。
这样的苏宥其实挺可悲,守着一个关于自己女儿的梦,期冀着美梦不要破碎,但却终究惶恐。
曾经的苏青对于苏晏也是相似的情感,所以苏青很明白。
进了内里,发现廿一做了好些美味的菜,苏青看见了就眼冒金光。
在东宫里虽然也是美味佳肴,但那时候总觉得受制于人,所以苏青吃东西都不爽快,今日好不容易回来了,当然要好好的吃点东西,再好好的睡上一觉,这样方不负她之前在宫里的一阵抑郁。
所以虽则今日是个雨天,但苏青的心思实则很是高兴。
苏宥没有在饭桌上待着,让他们几个小辈自己玩,自顾回了院子里让廿一弄东西,廿一跟苏青并穆放辛阙行了礼,扶着苏宥进去了,举动很是适宜。苏青点了点头,目送苏宥走远了,才与辛阙穆放一同坐下。
饭菜很香,加之苏青之前本来就心情抑郁,没有吃什么东西,所以上了桌子就一通狼吞虎咽,辛阙看着好玩,也同她闹,跟她抢吃的,两人的筷子在餐桌上方争来斗去,战况很是激烈。
还好苏家本身规矩大,取食都是公筷,否则不知还怎么让人心里不爽快呢。
穆放坐在一边喝茶,看着他们俩互掐,模样笑着,但实则没吃上什么。
饭毕,知归上来收拾了东西,请他们移步,到内里待客的屋子里坐下,令让人上了茶来,然后鱼贯退出来,阖门,给他们留一方清静。
苏青看了看辛阙,又看了看穆放,目光在他们身上都打了转儿,最后问辛阙,“你说那段子,是现今京城里最流行的版本?”
辛阙点了头。
“你俩放出去的风声?”
齐齐点头。
“文帝真做了这样的许诺?”
辛阙看了眼穆放,没说话,苏青的目光便也移了过去。
穆放从容开口:“贤妃逼得。”
苏青皱了皱眉头,“你什么时候又入了他们那方去?”
穆放见了她皱眉样子,笑,“年代久远,已不可考,不妨就只当一段fēng_liú韵事,听过便了罢。”
竟也是学着茶馆说书人的语气,苏青却没再笑,静默看他,却见他眼神坚定,最终也便什么也没再说。
道路终究是把握在每个人自己的手里,所谓一花一世界,一树一菩提,个人所见不同,个人也有个人的缘法,强求只是最得不偿失的法子。
但这并不意味着苏青不担心。
穆放现在在太子手里做事情,却又向着姬篱那一方,如果这事儿不小心被太子知道了,并肯定了,那太子还能放任他在自己身边?恐怕明里暗里都会想些法子来把他除掉。
何况就是贤妃这边,又何至于真的相信他了?说到底还是防备。
所以这样对于穆放,委实有些冒险和不值得。
但苏青一向不惯于去插手他人的生命,以及生命中的选择,所以她最终只是牵了牵嘴角,说了一声,“小心。”
四目相对的时候,穆放的眼里也闪过温润笑意,不浓重却深邃,一层一层的渗进苏青的骨血里,连呼吸里都有着那种温润感觉。
他们之间的气氛熨帖美好,那种宁静一直蔓延开来,辛阙在旁边看了半晌,终于忍不住,偏过了脑袋去。
送走穆放辛阙,苏青伸了个懒腰,看着知归拿进来一叠帖子,瘪着嘴巴翻了翻,“知归,怎地还是有这许多帖子是推不掉的?”
知归过来笑道:“小姐,你又不是不知道先前两位皇子跪于太极殿这事儿引起了怎样的轰动。这事儿一出,就京城里这诸多人见风使舵的性子,哪有不赶紧凑上门来的?虽说您是刚出来,但这事儿哪是那么容易就避得掉的?奴婢看呐,您还是规规矩矩的回帖子上门走走吧,否则要是传出来您清高不屑人的名声,还不知怎么样呢。”
苏青嘟着嘴,胳膊肘搭在桌子上,把脑袋支上面,看着知归,摇头晃脑,“不想去啊不想去啊,知归你帮我推掉了好不好?”
动作像小孩子。
知归被她的动作逗笑了,掩着嘴欢乐,眉目里也有笑意,“小姐啊,这哪是您说不去就能不去的?奴婢倒觉着,您还是赶紧去床上歇着才是正经,明儿个才好早些起呢。”她拿出来第一封帖子,“首要的一封呢,是左丞相府,晋大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