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老最后还是无奈的进了屋给萧盛把脉,先切了左手,又切了右手,然后捋着胡须不说话。
屋里只有十七和卅九,都在旁边看着,十七闲闲说:“云老您要治不好主子,那就是砸你自己招牌,回头我去长老们那边宣扬一下,老头儿你就甭想安生了。”
云老皱着眉头,没有接茬。
卅九问道:“云老能诊出来么?主子到现在也在昏迷,但是伤口分明并不重。”
云老一甩袍袖,“哼,我怎么可能看不出来?我只是……需要再看看。”
云老后面低了声气,有些疑惑的看了看萧盛,又伸手切了切脉。
怎么会呢?脉象分明正常。
可是为什么醒不过来?
真诡异。
云老撇了撇嘴,没法,还是只好承认了:
“我诊不出来,也不见毒什么的,脉象也平和,好的不能再好的样子。你们哪个去跟穆老头送个信去,他不是在苗疆么?从那边带个懂蛊的人回来看看。我怀疑是蛊。”
十七和卅九都是一惊。
“那主子有没有事?”十七问。
“军队怎么办?主子的身份能瞒多久?”这是卅九问的。
云老掀起来萧盛的眼皮看了看,还是没有结果,心里也有些七上八下,听见他们同时开口问得问题,却是一笑,“这倒不必担心,脉象平和,说明那人还没有发动她体内的蛊,但这到底对身体有损,所以她昏迷不醒。——至于她的身份,穆家小子既然是带着沈修和蒙瑜过来的,想必是已经告诉了他们俩她的身份,有他们仨帮衬隐瞒,应该不至于怎么样。——至于军队,十七你在她身边露面的次数多些。接下来这些时日你就先把他们练着。之前对上苏赫乌尤,相信你们对于他手里的那支兵有了些了解,该怎么来你心里都应该有谱,放手去做就是。”
十七垂着脑袋点了点头。
云老挥了挥手。“好了,你们俩平时留一个人在这里守着就是了,早中晚喂她吃点水,等穆老头回来就是。卅九,你今天先去歇着,明早上十七去练兵,你就来替他。”
卅九应了一声,便要告退。
云老又忽然想到之前萧盛在信里面说的事情,喊道:“诶,诶。卅九,等等,你去把穆家那小子叫进来。”
卅九称“是”。
穆放很快就进来了,看见云老坐在床边椅子上,十七在旁边立着。上前跟云老拱手行了礼:“云老。”
按着之前十七追他时喊得称呼。
云老点了点头,出手拉住了他的手腕。
穆放只觉眼前光影一闪,手却被把住了。他有些惊讶,却没有挣脱。
这会云老却没见皱眉,不一会儿就收回了手,淡淡道:“之前丫头去信跟我提过你,说你身体不怎么好。原来倒是个旧疾。”
穆放收回手,笼在身前,“云老不用浪费精力在我身上,放本就带着残躯病体,不值得云老费心。让暮归早些好起来才是正经。”
云老惊讶的看了看他,见他面色一副无悲无喜的认命神色。哼道:“连自己身体都不爱惜,还想好好照顾她?要不是丫头提了这茬,要不是你的穆老头的独苗,我才懒得理你。”
穆放手一抖,迟疑问道:“父亲。现在何方?”
云老看了他一眼,“我给你开个方子,你自己好好养着,别砸了我的招牌。,省得穆老头到时候来找我麻烦。——至于你爹,过些时日就回来了,安心等着罢!”手在眼睛边扇了扇,“行了,看你这幅模样就来气,快出去快出去。”
穆放哭笑不得的告退。
这就是那些日子教导暮归的那位先生?怎么这样顽童,跟个小孩子似的。
人都走了,十七才朝云老这边凑了过来,“云老,主子真的没事儿么?”
云老哼道:“哼,你小子,刚才在院子里追得挺好玩嘛,后来还威胁我?嗯?胆子长肥了啊。嗯?”
十七嘿嘿笑,“反正云老你也不是今日才认识我了,十七不是就这个性子么?云老您甭气,跟我置气不值当,不值当,嘿嘿。”看着云老喝了水,就赶紧帮他顺了顺,再次确认道:“云老,主子当真没事?”
云老放下茶盏,叹道:“其实我也不知。”
十七抿了抿唇,却不见意外神色。
“我不知苗疆那边下蛊的人是个什么样子,说是有的能够把脉把出来,有的却不能够。丫头现今这模样,查不出病症,我也只能当她是中了蛊,当时最后一点希望。可若是仍然不是,那就真的没有办法了。”
云老顿了顿,看十七面上的神色,道:“小十七啊,之前外面跪着的那三个人是什么人?”
“主子手下的千夫长。”
“中间那个把背挺得笔直的,叫什么名字?”
“孙无雍。”
云老点了点头,“这人平素怎么样?”
“主子好像挺器重他,但我觉得这人性子太刚,过强易折,一点都不知道变通,容易被人害。”
云老笑着摇了摇头,“边疆大将应该有这份刚烈风骨,若折于权贵,那也甭想着能让他坚守北境。”
十七听着皱了眉头,“云老意思是好好培养他?但这是主子的事情,还是说……主子……真的……?”
云老拍了拍他的手,“我只是做最坏的打算而已。先前虽然卅九在问军事,但是他本身也是个刚烈性子,我怕他真的知道这事儿会有极坏的一面,会做出什么无法弥补的事情出来。”云老顿了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