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酿法我还有点儿印象,可是很多东西都是靠悟性和经验的。而且我从没酿过酒,火候没那么容易把握的。”陶佩玖沉思道。
“你有心就行。师傅更惦记的是当年夜国的纯正枸酱酒。”欧阳师傅满心向往道。
“这我可帮不了你。”陶佩玖赶忙摇头道。
“能,你能。而且此事非你莫属了。”欧阳师傅神神秘秘地说道。
“师傅,您该不会是……”陶佩玖吃了一惊,脑中闪现箜篌的影子。
“明白就好。明白就好。”欧阳师傅道。
“师傅,这样不好吧。您这不是怂恿您的徒儿当贼吗?”陶佩玖为难道。
“茴字还有三种写法呢,师傅只是让你弄点儿酒来喝,怎么说是让你做贼呢。”欧阳师傅强词夺理道。
“狡辩。”陶佩玖不悦地从鼻孔哼哼几声。
“好了,师傅要走了。你好好照顾小赖。有事让青鸟传个话。”欧阳师傅将小赖抱在怀里,逗弄了一会儿,第一次流露出了不舍的表情,“师公要走了,小赖会不会想师公啊。”
小赖旁若无人地吐着泡泡玩,小手时不时挥舞着,很是自娱自乐。
陶佩玖知道欧阳师傅生性洒脱,耐不住在一地久居。
为医治陶佩玖,这一年多来师傅在星辰泉着实闷得紧了。
想想师傅为自己所做的一切,陶佩玖鼻子酸酸的,却说不出挽留的话。
欧阳师傅继续逗弄小赖:“小没良心的,师公就要出远门了。你还笑得这么没心没肺的。”
小赖继续张着没牙的老太太嘴,笑得更欢实了。
“……”陶佩玖。
“没心没肺也好。这样就不会伤心了。”欧阳师傅将小赖小心地递给陶佩玖说道,“阿玖啊,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好了。”
陶佩玖轻拍着小赖,低头应了声:“好。”
欧阳师傅捏着山羊胡子,嘬着牙花子,跟牙疼似的,撕拉了半天,才问道:“萧漠尘那小子那,要不要告诉他你的情况?”
萧漠尘?陶佩玖脑中浮现一袭白衣,温文尔雅的俊朗公子的笑靥。
他还好吧?
“其实他……”欧阳师傅开口道。
“师傅,我看不必了。我们是不同的人,有各自不同的路要走。我现在就想好好将小赖带大。”陶佩玖出言打断道,“倒是师傅您,老大不小了。什么时候给我找个师娘啊。我看,荷叶姑姑就不错啊。您看……”
“哎呀,太阳都偏西了。我要走了。再晚来不及了。”欧阳师傅边手搭凉棚看了看天,边大步往门外走去。
“您不去跟阿公、阿婆辞行啊?”陶佩玖冲着门口喊道。
“我早就说过了。你再帮我说声吧。”欧阳师傅溜得比兔子还快,声音从墙外老远传来。
“这么火急火燎的,有人要吃了你吗?”陶佩玖在后面嘟囔道,“你说是不是啊,小赖。你师公最是胆小了,以后一定是个妻管严。呵呵……你笑了。你也这么认为的是不是?”
陶佩玖将小赖哄睡了,也帮着刘婆收拾残局,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话着家常。
别看那溪村偏僻,徭役却是一点儿都不少。
好在有大自然的馈赠,雪神山盛产一种罕见的雪莲花,它不仅是一种难得一见的奇花异草,更是举世闻名的珍稀药材。
雪莲花形态娇艳,傲立雪山之上,植根于砾石和粗质的土壤里。它根黑,叶绿,苞白,花红,像不畏严寒的仙子,为雪山添上一抹艳丽。
它只生长在海拔3000米以上的雪线边缘的悬崖峭壁上,6-8年才能开花,采摘异常艰难。
刘公家中的几代人都是以采摘雪莲花来代替徭役的。虽说危险性极大,但是比起其他村民每年交完赋税,所剩的粮食紧够糊口来说,刘公家的日子算不错的了。
但是自从几年前刘公他们的独子在一次采雪莲花时,失足跌落山崖,一命呜呼后,刘公家的日子也艰难了起来。
现在刘公只得重操旧业,维持一家人的生计。
陶佩玖听完也是唏嘘不已,也许这就是那句诗中描绘的“纵使深山更深处,也应无计避征徭”的真实体现了。
转眼陶佩玖已经在刘公、刘婆这里赖了一个月了。
小赖冒出了第一颗牙,时常将陶佩玖咬得生疼。
在陶佩玖龇牙咧嘴的,准备冲着小赖的屁股打下去时,小赖拼命地露出小牙,咿咿呀呀地说着,闹得陶佩玖下不了手。
“好吧,好吧,知道了。不是你的错。都怪牙好吧。”陶佩玖无奈地撇嘴道。
“嗯啊。”小赖欢乐地在炕上翻滚着。
最近貌似长胖了,刘婆的手艺真是太好了。陶佩玖看着镜子里丰腴的脸,感慨道。
“玖姑,小赖吃饭了。”刘婆将饭桌摆在院中阴凉处,冲着屋内喊道。
“嗯,真香啊。”一股饭香钻入陶佩玖的鼻孔。不管了,太诱人了。干嘛跟自己的肚子过不去啊。
“来了。”陶佩玖应了一声,拎着小赖就往外走。
小赖正翻得高兴呢,被陶佩玖拎起来,不悦地皱皱鼻子,嘴里啊啊抗议着,小胳膊小腿儿乱蹬着。
“哎哟。”陶佩玖忍不住哼了声,小赖跟个小猴子似的,蹬着陶佩玖的肚子就往上蹿,还爬在陶佩玖脖子上重重咬了一口,顺带着还用指甲划了几道子。
陶佩玖这个怒啊。有心发脾气,又被小赖傻乐的样子气笑了。
“你是娘的贴身小棉袄吗?怎么倒像是专门来讨债的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