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怕,怕她明日一走,便今生无相见之日了。
云紫璃迎着他灼热的视线,抿唇笑语,再次轻轻抬步“若是有心,你我总会相见的!”
“小璃儿!”就在她即将与他擦身而过时,无澜蓦地伸手,将她的手腕攫住!
云紫璃身形一僵,回眸看他。
无澜的唇角,轻抽了下,俊逸非凡的面庞上,划过一抹赧色:“明日……我去送你!”
“好!”
如那日在梨花树下他对她伸手之时,云紫璃淡淡一笑,再次迈开步子。
握着她手腕的手,微微一怔,却终是无力放开,看着她于自己擦身而过的背影,无澜微转过身,心中尽是不舍!看着她越行越远的背影,她的唇角,渐渐浮现一抹怅然若失的笑容。
在这一刻,他的心里,似是豁然开朗,却又迷雾重重!
“太子!”
不知何时,他的随从已然来到他的身侧。
眉宇微皱,他看向那人:“何事?”
那随从自怀里掏出一封信封的书信,面色凝重道:“燕后差人给您送来一封信!”
“燕后?”
无澜咕哝一声,脸色倏然一变!
……
翌日清晨,朝阳东升,分外妖娆。
卸去了厚重的凤袍与周身首饰的云紫璃,一袭白色素裙,青丝寂然,仿若远离尘世的仙子一般,清丽脱俗。
此刻,她正立身皇城门下,如她昨日所言,孑然一身,离开身后这座争斗不休的宫廷。
慈宁宫一事之后,青萝太后身死,云紫璃对外宣告陈莺随青萝太后去了,当然陈莺并非真的死了,而是和那所谓的二皇子,十分认命的跟着假面远走高飞了。
如此,陈家的兴衰荣辱,再也与她无关了。
如今,后宫中,萧染儿一家独大,是以眼下前来给她送行的,除了安阳大长公主和独孤宸以外,还有萧氏兄妹。
“孩子,你真的要走么?”恢复神志的安阳大长公主,头髻高挽,一袭青色长裙,显得雍容华贵,端庄秀丽:“你我母女,这才刚刚相见,便又要离别,日后也不知何时才能再见……”
此刻,在她怀里抱着的,正是云紫璃与赫连远的儿子,当朝太子赫连缅。
回眸,对安阳大长公主轻轻一笑,云紫璃伸手接过赫连缅。亲昵的轻吻他的额头,她对安阳大长公主轻道:“母亲若是想我了,可到北燕来看我。”
“好!”
安阳大长公主知云紫璃去意已决,只得无奈颔首。
“皇后娘娘此一去路途遥远,一路多保重……”说话的,是萧染儿,如今她位列贵妃位,与当初在端王府时一般一人独大,比之于云紫璃初见时,稳重了不知有多少!
云紫璃对萧染儿轻轻一笑,让阿媚抱着赫连缅,自己则拉起了安阳大长公主的手。
眉头紧蹙着,她对安阳大长公主满怀歉意:“若非因为我,母亲也不会遭那些罪,女儿对不住您。”
对云紫璃轻轻摇头,安阳大长公主叹道:“身在宫廷中,权力倾轧本就是常人所不能想像的,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好在一切都结束了,你不必介怀!”
“多谢母亲体谅!”
对安阳大长公主笑笑,云紫璃又拉过萧染儿的手,笑着说道:“染儿妹妹如今已是贵妃,日后在宫中统领后宫事宜,皇上……就交给你了!”
“姐姐尽管放心!”
萧染儿微微颔首,对云紫璃从容说道:“我会尽力照顾好皇上的!”
不远处,已然跟独孤宸叙完旧的沈凝暄等了许久,都不见云紫璃动身,沈凝暄看了看时辰,探出车门催促道:“乐儿,该走了!”
“紫璃!”
听到沈凝暄的催促,安阳大长公主不禁双眸含泪。
“天下无不散的宴席,母亲好好保重自己!”用力握了握安阳大长公主的手,云紫璃向城门内远远的望了一眼。
昨日,无澜曾说过,今日回来送她!
但他,却第一次对她食言了!
阿媚感觉到她的情绪波动,不禁眉头微皱!
“姐姐在等澜太子么?”
闻言,云紫璃莞尔一笑:“他说过回来送我,可是却没来!”
不知从何时开始,无澜已在潜移默化中,成为她生命里不可缺少的一部分!
说话间,见不远处有人一路疾步奔来,她的双眸,不禁微微一眯!
“奴才给皇后娘娘请安!”
在云紫璃身前站定,四文气喘吁吁的恭了恭身,然后将手里的信筏递上:“新越有要事发生,澜太子已于昨夜连夜赶回,他让奴才把这个交给娘娘,道是不能相送了。”
闻言,云紫璃心下一顿,微微颔首。
接过信筏,她的视线,穿梭于后方的宫庭之中,淡淡一笑,终是转身向后。
伸手,抚上自己仍旧平坦的小腹。
她的嘴角,轻轻扬起,迎着太阳,迈开步伐,坚定而又执着的一步步向前……
……
皇城门楼上,赫连远脸色苍白,气息孱弱,只身着一袭白色常服,由一文搀扶于立。
他的视线,从方才到现在,一直都胶着在云紫璃的身上,即便此刻,她已然登上马车,他的视线,却仍旧不曾收回!
只是这一切,从始至终,云紫璃都浑然未觉!
“一路上,可安排好了人手,保皇后周全?”说话间,忍不住轻咳一声,赫连远的脸色,更加难看了些。
一文急忙抬手为赫连远顺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