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道:“你贵为天子,天子只能有雄心,狠心,耐心,就是不能有真心,尤其是对女人,更是不能。哀家相信她是个纯真率直的。但你不想想,后/宫是个什么地方,那是个胭脂粉里藏着刀,娇声莺语里酿着毒,杀人不见血的地儿。在那个地儿,向来只有会步步为营,精心算计的人才能走到最后。你也是做了皇帝的人了,你看看你的后/宫里那些得宠的,得脸的,那个是个省油的灯,如她那样的女子,在后/宫中能得什么好。虽说有你爱着她,护着她,但她毕竟是要与后/宫的姐妹们生活在一起的。哀家不是虚言吓唬你,就她那样的,只怕自己到时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呢。”
萧灏默默听着,心间却是她娇俏倩兮,含嗔薄怒指责皇上是个凉薄易变的模样。
凝滞半晌,方凄凄地道:“无论如何,儿子不能失去她。对她,儿子决不会改变心意。儿子知她不善阴谋算计,儿子会将她紧紧带在身边,一刻不离地看着她,护着她,不让她受半点伤害。”
太后冷冷一笑道:“哀家这翻话算是白说了。身为皇上,专宠专爱一个女子,就是犯了大忌。何况,眼下这女子还是燕王所爱。此番你是为何召他进京,又是为何赐妃讨好他,这些你都忘了么?你先是下旨赐妃,然后又是废旨夺妃,你这样做无异于一火上焦油。他燕王就是没有反你的心,只怕被你这样一闹,也要揭竿而起了。”
萧灏听闻,身心猛地一震,但遂即又平复下来道:“儿子心意已决,这女子儿子要定了,哪怕他就是要夺了儿子的江山皇位,儿子也在所不惜。”
太后悲悯长叹一气道:“你口口声声说的都是她,你有没有想过,若是真有那么一天,你与她又要何去何从呢。那燕王夺了天下,岂能容你带着他所爱的女子活于人世。那时,你的母后哀家我又要何去何从呢。你不想想,为了这个皇位,哀家吃了多少苦,算计了多少人。如今,便要眼睁睁地看着你葬送于一黄毛丫头手里么?”说着,已是泫然欲泣。
萧灏还要开口辩驳,太后森冷地道一句,“哀家累了,你先下去吧,好好权衡权衡。”
萧灏怔怔,只得鞠一躬,慢慢走出了永寿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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