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
溪高最美的景色,是刚进入阳春三月时校道旁开满树枝的的木棉花,火红的木棉花簇拥在一起,就像一团盛开的火焰。t/
到四月初的时候,在去食堂的校道旁的那两排梧桐树,似乎**之间梧桐花开满枝头,那白色的带着芬芳的花瓣在西城的绵绵细雨中缓缓飘落,落在草地上如夜空的星辰。每一个路过的人看到这铺满一地的落花都不忍心踏过,只是踮着脚在板砖路上小心翼翼地跳过那些还未完全失去生命的花瓣。
蓝?c喜欢把梧桐花瓣夹在书的扉页里,时间久了就成了书签,每次翻开书时,总能闻到一股淡淡的幽香,蓝?c就会把鼻子贴在书面上深深地吸一口,然后满足地闭上眼睛。这时候谢章溢就会在旁边斜着眼睛看她,说她的样子就像吸毒成瘾的yù_nǚ。
其实谢章溢也不是一无是处地只会嘴巴到处喷毒液,在他安静的时候,也就是不骂人的时候还是挺像一个正常的男生的。相处久了蓝?c就会发现,他和杜弘一一样都是口是心非的小人,只不过他比弘一更小人,弘一至少还会迁就她。
谢章溢就完全是按照自己的生活套路去做事情,不管你是不是习惯,是不是真的喜欢。虽然现在他生气的时候不会摔椅子摔课本了,改摔桌子了。
就有那么一次,班里的一个女生不小心将早餐没喝完的豆浆洒在了他的鞋子上,蓝?c当时吓得立刻就屏住了呼吸,接着就看到谢章溢脸上突然凝固住的表情,还没反应过来桌子就被他掀翻了,桌上的课本掉落一地,其中还有蓝?c的书。
那女生当时就吓傻了,站在那里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他脾气坏是所有人都有目共睹的事情,但真正能做到习以为常的只有坐在他身边的蓝?c,她叹了口气将书本捡回来,费了很大的力气将课桌摆回原样,期间谢章溢就在位置上坐着,一语不发。
蓝?c已经无数次提醒他,脾气要改好,不然没朋友。然后谢章溢就会转过头来莫名其妙地看着她,说你和苏忱不就是我朋友么。
蓝?c的数学一向不好,这是在她所有科目中最头疼的一科。谢章溢是除了数学其他的科目都很烂,每次看成绩单从后面看起就会很快看到他的名字。
也就是这样的成绩,谢章溢还是很满意的,他总会指着数学这一栏乐滋滋地说,你看这数学就没人能比得过我的。这蓝?c不能不佩服,每当她埋头在数学大题中摸不清头脑时,他就已经写完试卷扔下笔趴在桌上呼呼大睡了。
不过蓝?c的运气很好,这么多年来如果说最激动最感慨的一次获奖是什么奖,那么一定是西城数学竞赛的二等奖。那是一个很神圣的奖项啊,得到这个奖比得到全年奖学金还要兴奋。
因为蓝?c是在溪高所有的数学精英中脱颖而出唯一获奖的,当然这里面不包括谢章溢,他一般对这些竞赛都不感冒。本来也就是随便写写没想到要拿奖的,但过了几周之后数学老师就把她单独叫了出来,告诉她数学竞赛进入复赛了。
当时蓝?c整个人都懵了,连问了几遍老师你确定是我吗?得到肯定答案之后蓝?c简直就像做梦一样,第二天就去省城参加复赛,连装逼学习的机会都没有。
那天比赛是学校派专车接送的,因为到省城有些距离,学校要求早早就发车了,校道上都还没有人。但也就是这个时候,谢章溢就顶着个鸡窝一样的发型,睁着还未完全睡醒的眼睛站在校门口送她,像是要送一个即将远行的朋友,将几个苹果塞给她让她路上吃。
蓝?c刚被感动到想说点煽情的话,谢章溢就原形毕露了,说走什么狗屎运竟然让你进复赛了,要是我当初也参加肯定没你份。蓝?c就翻了个白眼头也不回的上车了,坐在靠窗的位置冲他做了个鬼脸。
谢章溢就恶狠狠地扬起了他的拳头警告她,蓝?c乐了,心情突然就变得很好。将脸贴在车窗上看他,他凌乱的发型和深度的黑眼圈让他看起来就像刚从坟墓里爬出来的,但也一样好看,因为他难得的扬起嘴角笑了起来,脸上的线条变得很柔和。
那天的试卷压根就没有会做的,看了看旁边的学霸,他们也是紧锁着眉头苦苦的思索着。蓝?c索性就想,反正到达复赛也知足了,就放开胆来写,也不知道对不对,但总是算是写满了。
好笑的是,蓝?c还得了二等奖,数学老师高兴得说话都客气起来了,突然觉得蓝?c是可造之材,数学老师自己创立了一个数学精英班,让她每天晚自习都要到他那里补习。
这个消息让谢章溢又彻彻底底地发了次脾气,但这次他克制住没有掀桌子,因为蓝?c就整个人趴在桌子上和他说的这个消息。
“那我怎么办?”
“什么你怎么办?”
“你要是晚自习去那里上课了,谁陪我玩啊。”
“幼稚。”蓝?c开始收拾桌上的东西,准备去上课。
“那我掀桌子了啊。”
“幼稚。”
说到底蓝?c还是来上课了,拿着本小笔记坐在最后一排,心不在焉地扫视着教室里的人,兴许在这里坐着的都是真正的学霸,一个个头都埋得低低的根本没发现她的到来。张崇予刚进教室就看到托着腮坐在后排的蓝?c,他微微地吃了一惊,随后在她旁边的位置坐下,敲了敲她的桌面,“你怎么来了?”
蓝?c眯着眼睛笑了起来,“来学习嘛,原来你早就被老师抓来了呀,还纳闷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