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陈鹏程也没跟我说他爹多牛逼。
而且,在提到他爹的时候,他虽然嘴里面说着牛逼,可我注意到了他的神色。尤其是眼神儿,似乎是夹杂着仇恨,这不应该啊。
难道是陈鹏程这个当儿子的,跟他那个老子争风吃醋,而且已经到了仇恨的地步了?
总之呢,陈鹏程这个人挺矛盾的,外界传闻不可不信,也不可全信,而在我面前的这个陈鹏程,又是另外一个样子,简直没有一点纨绔的气息,这个人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最后,我得出一个结论。陈鹏程戴了面具,就如局中的我一样,把自己掩饰成了另外一个人!
这里面肯定有着某种原因,至于是啥原因,那就得接触下去才会知道的。
因为,一般情况下,值得去隐藏的,都不会轻易跟别人说。
我跟陈鹏程一直喝到天黑,期间聊了很多东西,我跟陈鹏程吹的牛逼都是半真半假。所谓的半真半假,意思是事儿是真实发生过的,但却不是发生在我身上的。可被我那么绘声绘色的一说,这事儿就成了我的了。
这招是跟王校长学的,这孙子就是靠这招走南闯北的,甭管见过多少市面,在王校长面前都得老实的听着,这也是一门学问。
我记得王校长彻底脱离老千这个职业后,还写了一本书,那书名就叫吹牛逼心理学,他跟我说出版商找过他,但他说这是衣钵,得传给关门子弟啥的,所以就给拒绝了,但我们都知道,那也是王校长吹的牛逼。
可没办法,这家伙吹牛逼就是招人听。有时候你明知道他在吹牛逼,你也愿意去听。
话说回来,陈鹏程听我吹了半天,也开始吹自己了,他跟我说,别的不敢说,说起败家来。整个左市也找不出比他还败家的人。
我听了也的确很有意思,这里面就说说陈鹏程的败家史吧。
前面我说过,陈鹏程是14岁过继给陈琨的,而在这之前,陈鹏程是在上海长大的,这也是他为啥说着说着就冒出几句上海话的原因。
在说陈鹏程的败家史前,我先说说陈鹏程给我说的一件有趣的事儿。
上海解放后也穷过很长一段时间,整个上海的钱都要上交到中央,而这笔钱则去养了那些大院,上海就穷了。
很长一段时间,上海的住房都是问题,领了好几年的结婚证,连个睡觉的地方都没有。
一到了晚上,公园等地都是小情侣,一对接着一对那么坐着谈情说爱,说实在的,你远了一看,都不知道是谁跟谁谈恋爱了,当然也会有谈到情动处就亲嘴的,甚至还有很多在野外直接整的。
警察也管不了,警察一过去说你们咋能在外面整,人家情侣说了,我们有结婚证,是合法夫妻,没房子住,不在这弄上你家弄啊?
这竟然就没话了,我估摸着他们其实也挺同情这些人的。
据说后来还组织了老干部抓小情侣,那些小情侣还下了绊马索,总之是笑料不断。
众所周知,中国人要面子的程度在某些事情上是世界之最,上海人也不能免俗。
陈鹏程跟我说,那时候都没钱,抽烟都抽那种最便宜的烟,可衬衫口袋里,必须要放一盒好烟。
那时候有一种外国烟,翻译过来是健牌。
然而,上海话发音很有意思,抽烟不叫抽烟,叫吃烟,而健牌翻译从上海话出来,发音有点像jb的发音。
所以,熟悉的人一见面,寒暄了两句就会说,吃香烟,然后拿出健牌说,吃jb,另外一个也会把健牌拿出来说,我也有jb之类的……
这些都是真事儿,是那种年代特有的景象。
陈鹏程跟我说这些的时候,说的绘声绘色,真是给我笑的不行。
后来,他又说了当年的败家史,在十四岁之前,陈鹏程家里条件也很好,可以说是吃最好的,穿最好的,玩最好的,但也就是普通的小少爷生活,没有啥过格的举动。
在十四岁那年,陈琨到了上海,为的是给侄子陈鹏程过生日,每年都是如此。
就是在那一年,陈琨逗留在上海的日子里,陈鹏程的亲爹死了,之后陈鹏程就过继给了陈琨,而他妈却留在了上海。
到了左市后,陈鹏程就败家了,学不好好上,整天就泡妞,成年后更是整天腻在女人堆里,而且玩的还挺花,又老师又护士又警花什么的,反正他算是左市的太子爷了,怎么玩都行。
从此,陈鹏程一发不可收拾,几乎每天都在场子里赌钱,要么就去地下拳场玩,后来开始养狗,再大一些后,就通过渠道在香港赌马,也会经常赌球,后来沾染了上了毒品,不过就如他说的那样,毒品他只是装装样子,其实一次都没有吸过。
这点陈鹏程并没有说谎,我们从下午喝到晚上,人家都没有毒瘾发作的样子。
估摸着,那天在小剧场所看到的,陈鹏程应该是真困了,因为他后面一直在睡觉。
一般情况下,吸了毒的人都会格外的亢奋,他竟然还能睡着,这就说明他根本就没吸毒,而他睡着这件事儿却是被我给忽略了,所以坚定的认为他是吸毒的。
那晚最后陈鹏程喝大了,走不动道了,是我把他弄进屋睡觉的,我也没跟他客气,再加上喝了不少酒,干脆找了个屋就睡下了。
这一觉睡了个昏天暗地,隔天起来的时候,头疼的要命,我去院子里放了一桶水,直接到脑袋上了,总算是清醒了许多。
过了会儿陈鹏程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