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难怪她会想到去酒吧买醉,叶闲忖道,这样的事情,若换成是发生在任何一个人的身上,恐怕都不会好受。
生在富贵豪门,自小衣食无忧,无时无刻不在享受着被一帮保镖仆人当做高高在上的公主一样追捧着的滋味,物质的富庶,出身的高贵,造就了沈君婉身份地位的高不可攀。
可她却也因此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没有任何感情的父母迫于双方家庭的压力勉强结合在一起,生下女儿沈君婉之后的不久,两人从最初的冷漠,到逐渐产生的厌恶,最后终于走向婚姻的终点……
事实证明,许多豪门之间的联姻,尽管秉承着门当户对,却是毫无感情可言的。婚姻对于他们来说,更多的代表的是一种金钱或者权力的交易。实际上,许多名门贵族男女在结婚之后,双方仍然会有各自或奢靡或淫-乱的私生活,相互之间是互不干涉的。
沈君婉的父母无疑便是这类名门联姻下的典型代表,作为代价,这位西大校花正是这个悲剧所诞生的最大牺牲品。
“记得高二那年我第一次失恋,奶奶跟我说起她年轻时候的一段往事,”叶闲以右手拇中二指扣起存有半杯汁酒的高脚杯,浓郁的蟹黄果汁酒在头顶闪烁着柒彩的翡翠霓虹灯映射下,反折出一道星形的橙黄色光褶,叶闲用左手将铝合金制的合页窗推开一半,目光投向窗外月色朦胧的远街,若有所思道:“她年轻时与爷爷也是在双方父母的强压下结合,两人原本没有感情可言,甚至爷爷在外面的私生活还很不检点,后来爷爷一位情妇怀孕,奶奶干脆就当着爷爷的面,让那位爷爷最宠爱的情妇入住省医院最贵的vip贵宾病房接生。从此以后,心怀感激的爷爷便彻底收心,对奶奶更是一心一意。”
“后来文革时,爷爷因为家产丰厚而被扣上姓资的帽子,非但家产被没收充公,更在劳教所关押了九个月,从此爷爷和奶奶家道中落,但他们的感情反而愈发深厚。直到六年前,爷爷因抗战时落下的旧疾复发而病逝,奶奶甚至哭晕了过去……”
沈君婉微微抬起螓首,神情复杂地瞥了叶闲一眼,若有所思道:“你奶奶真是一个拥有大智慧的二十四小尸13312女人,她因为包容反而得到了真爱。可惜我的父母却看不到这一点,他们只顾着伤害对方,直至双方均被伤的头破血流、感情支离破碎才算作罢……”
“其实,”叶闲苦笑着对沈君婉道:“我想说的是,或许在你的眼中,父母带着各自的情人在谈判桌上商议离婚,是一件伤风败德不顾礼义廉耻的事情。然而到了这个时候,他们的婚姻早已名存实亡,双方无论身体和精神都已出轨的情况下,仔细想想,离婚,又何尝不是是一件幸事呢……”
“幸事?”沈君婉表情倏忽一冷。显然,在她看来,这个眉清目秀的大男生有幸灾乐祸的嫌疑。
“不错,”叶闲平静地看着眼前这位俏脸犹带泪花的校花,安慰道:“这也间接证明,你的父母终于脱出了万恶的包办婚姻的束缚,找到了属于各自的幸福。”
沈君婉突然沉默了下去。
叶闲也不说话,就那么对着窗外的夜色,静静地品着手中的果酒。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悄悄溜走。
足足过了良久,当叶闲喝完了四杯果酒,准备提起桌上的酒瓶倒下第五杯时,才发现酒瓶已经空了。
“叶闲,你说,”整个人蜷缩在一张直径在半米左右的圆板檀木椅上、双手抱膝的沈君婉,瞪着一对好看的妩媚大眼,仿佛一个凄然无助的小女孩,有些迷茫地盯着叶闲,道:“让我对他们放手,任他们各自与情人生活,我,能办得到吗?”
叶闲很想问她:不然你又能怎么办?若只是夫妻之间的一人出轨,或许另一方出于胸怀大度,还能佯装无知,勉强保持双方婚姻的维系,但眼下是两人同时出轨,那就没有半点侥幸可言,离婚是唯一也是最好的结局。
或许,事实也正如校花所说的那样,生活在富贵豪门之家,情义二字便被打上了铜臭的标志,腐朽的如同表面光鲜夺目的彩色气球,一戳就破。
叶闲突然对自己向来的追求产生了动摇。
自从高二那年,眼睁睁地看着人前如冰山女神般的心仪女孩,那个曾经以学习为借口拒绝自己表白的良家淑女,如同一个放浪的妓-女般,任那个高富帅给压在宝马车内,恣意搓揉玩弄她的身体,叶闲暗中就定下了打造属于自己的豪门这个坚定的目标。
这是个笑贫不笑娼的时代,许多自持高贵典雅冰清玉洁的女人,只是因为没有遇到适合自己的价位,所以才会故作矜持。
如果有的人肯付出超过她内心对自身的定位,恐怕她会第一时间将所谓的清高、所谓的傲娇、所谓的高洁抛得一干二净,毫不犹豫地张开自己的双腿。
屌丝逆袭,矮穷挫泡上白富美,那,不过只是电影里的狗血情节罢了,这个社会,哪会有那么多放着山珍海味名酒豪车不顾,肯与你一个无房无车的穷小子过着粗茶淡饭生活的千金小姐?
这个世界从来就没有什么公平,有的人生来就含着金汤匙,未来几十年活在父辈余荫下,只要别犯下什么杀人强-奸等惹下众怒的蠢事,一辈子基本上都能过着钟鸣鼎食的生活。
有的人,即便卯足了劲,一生都在拼死奋斗,纵使有幸跻身所谓富贵名流的酒桌舞会,恐怕也被那些过着